“陈淮安。”
我叫他的名字。
这个曾经让我念着就觉得心口跳的飞快的名字,属于我17岁那年的花季雨季。
现在再次叫着没有了当初的悸动,却还是会让我笑。
陈淮安跟我对视,笑道:“这里人多,我们去这边喝杯茶。”
他贴心的给我叫了蜂蜜茶:“这个可以喝吗?”
我笑着跟他道谢。
陈淮安点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后轻声问我:“孩子多大了?”
“六个月了。”
陈淮安沉默了片刻,抬起头时却还是笑着的:“你怎么一个人过来看画展?”
我也笑道:“我听说这次的画展上出了一副惊世之作,出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大画家,我就迫不及待的来看看了。”
陈淮安笑的腼腆,目光如水:“你不怪我画你?”
我看着他摇了下头:“上个月你也在鸢尾花田?”
陈淮安嗯了声:“我去采风,没有想到会遇见你,那时你笑的开心,就把你拍下来了,抱歉没有征得你及家人的同意就画了你。”
他停顿了下,他说的我的家人应当是指霍明钦。
我没有问他为什么见了我却没有上前相认,时隔七年,有太多的不确定,如梦一样。
相见争如不见。
我跟他说:“不用跟我说抱歉,你把我画的这么美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旁人就算看见我在画前,等比例放大也不会觉的是我,所以你不用有心理负担,这幅画画技精湛,理应获奖。”
我并不是全然的夸我自己,他确实画的太好,我这样挑剔的画商都无法挑出毛病,仿佛每一个笔触都从我心底描过。
他在十年前的画作就让我喜欢,更何况是十年后了。
但陈淮安只是看着我笑,目光如淙淙流水,有一会儿才道:“这幅画不入画展售卖的行列,只展出。我知道你能看到这幅画。”
他的意思是,这幅画就是为了等我来。
可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
他声音温和,听不出任何的苦涩:“十年前,我在机场没有等到你,我知道是我能力不够,就想着好好画,有一天能为你画一幅画。十年了,没想到真有这样一天。”
十年前啊,在机场等我如同在机场等一艘轮船,等不到了。
而十年后到今天,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有缘无分大抵说的是这个意思。
我低头笑。
我不能哭,我只能笑。
遇见陈淮安我应该笑。
我拼命的想着我抄写过的那些心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