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言倾小心地伸出一只手,拽住了聿执的衬衣,“小爷,你把她也带走吧。”
“泥菩萨过江,你都自身难保了。”聿执垂眸,许言倾的头发紧贴在脸上,她仰着头哀求。
“可我不能把她搭进去。”
冷酷无情四个字,从所有的细枝末节处攀爬而来,最后印刻在了聿小爷的身上。
他说,“救她,不值。”
方才那话是他亲口说出来的,聿执并不想收回。
他摸了摸许言倾的脑袋,“宗公子变态归变态,但是人命关天,他不会玩这么大的。”
顶多就是吃点苦头,总之是能活着出来的。
许言倾眼睛到嘴唇,都有一种麻木感,聿执又摸了下她的脸,还是烫的。
“走吧。”得带她收拾下,换身干爽的衣服,不然要熬出病不可。
在聿执看来,不救方妙彤是很正常的事,他又没看上她,凭什么在她身上浪费力气?
许言倾一颗心沉到谷底,她是走不掉的。
彤彤把她推出了火坑,她倒好,踩着她的肩膀上去了,却要把她留在这,生死不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宗觞将方妙彤拉起来,另一手强行搂住她的肩膀,要把她往桑拿房里带。
聿执也准备走了,但身边有一道身影蹿了过去,很快。
宗觞手底下的人都被一对一看住了,即便发现不对劲,也过不去这人网。
“宗公子小心!”包厢里有人喊了一句。
宗觞转过身,就看到一个黑影朝着他脑门正砸过来,即将落到他头上,不过却是被聿执给拦住了。
宗觞脑袋瓜子嗡嗡的,他……
脑袋差点被人开瓢了!
许言倾握着一个酒瓶子,瓶底又厚又实,这么一下真要敲下来,他就算死不掉,至少后脑勺得开个大口子。
宗觞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你!”
聿执紧扣着许言倾的手腕,发现她似乎还不死心,手里的力还在往下压。
他看了眼女人的脸,脸上有他从未见过的狠绝,聿执想将她的手往上抬。“好了,松手。”
宗觞往后退了步,“你居然敢打我?”
“宗公子迫害别人的时候,就没想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吗?”
宗觞丢开手里的方妙彤,脸色冷冽几许,聿执将许言倾手中的酒瓶拿走,丢在地上。
“江怀。”
“在。”
“送这位小姐先去医院,给她打狂犬疫苗。”
江怀大步走了过来,“是。”
宗觞修长的手指抚过额头,“小爷,你自己说的话怎么不算数呢?打脸这种事,不像是你喜欢做的。”
许言倾握着拳头,被聿执拉到了他的身后。男人很高,她视线只够穿过他的肩膀,余光瞧见聿小爷脖颈脉络分明,每一根头发丝都带着张扬的压迫感。
“打脸是吗?我就在你面前,你敢打吗?”
他语气不重,挑着威胁的调子,目光睥睨,眼睛里漆黑且目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