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跪下就跪下!不要有那么多废话!”
罗家老宅的庭院里,人大副主任罗岐勇狠狠地踹了眼前不成器的侄子一脚,恨铁不成钢地说。
“阿勇,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罗岐远喝了一口热茶,看着眼前跪在地上的侄子,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他原本还想着能在这几周内主动下船,找个机会给岳望北示好,让罗家能继续在这场风暴中保持中立;没想到这个不成器的侄子又给自己整出了天大的祸事。
听说岳望北昨晚亲自给人民路派出所打电话,要求对闹事者从严从重处理,还要深挖他们背后的势力。
这下抽不开身了。且不说进招待所抢人的事情,昨天晚上这事情一出,自己算是把岳望北得罪死了。这下想走都走不成了。
“远哥儿,前几天是我不好,情绪太激动了,说了不该说的话。”供销社主任罗岐智走上前,对罗岐远轻声说道:
“耀祖昨天也确实欠考虑了。我代他向你道歉。”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哪怕是三兄弟中最不理智的罗岐智也知道,罗家已经站在悬崖边上了。只需要轻轻一阵风,这个偌大的家族就有可能粉身碎骨。这个时候,三人最需要的就是团结。
投靠岳望北,肖家的报复马上就会来。罗、肖两家是世交,老一辈私下做了许多见不得光的交易。这些事情如果被肖家翻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投靠肖蔗,岳望北马上就会对自己重拳出击。
岳望北的刀剑有多锋利,只需要看看肖长秋的下场就知道了,从机关事务局局长这一实权岗位直接被踹到县科协,可谓是从青云落到了泥潭;至于梅山煤矿的经理铁达——听说他已经被双规了,也不知道把老肖书记供出来没有?
“现在找岳望北投降多半也没用了。要做好和老肖书记一条路走到黑的准备。”罗岐远闭上眼睛,尽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柔和一些。
如果不是这个不成器的侄子,说不定他罗家还能在肖蔗与岳望北的争斗中作壁上观。
罗家究竟是什么时候,连滚带爬地卷进这场危险的权力游戏中的?好像是耀祖得罪了一个叫陈东莱的小子。这个陈东莱又和岳望北搭上了线……
“大哥,需要我们配合肖家一起行动吗?”罗岐智心中担忧,忍不住开口问道。
“主力只能是老肖书记。他毕竟是地区领导,有能力也有人脉整垮岳望北。我们只需要用政法手段配合他就行。”罗岐远用指关节敲了敲椅子的副手,接着对罗岐勇说道:
“你这几天多跑跑肖家,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既然准备殊死一搏,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
罗岐远沉默片刻,随后转头,看向最不成熟的小弟罗岐智:“小智,我找熟人把你运作到地区工商联去。我们三人不能都待在永安。”
罗岐勇、罗岐智二人听到兄长的话后,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屋内屋外寂静一片。
情况已经严重到需要狡兔三窟的地步了么?
……
县政路10号,县人大常委会办公楼。地区人大工委副主任肖蔗正在永安县人大主任薛志斌的办公室内。
薛志斌神情凝重地看向身旁的肖蔗。见他时不时露出自信满满的笑容,不禁担忧起来。
“地委和行署我都已经打点清楚,只要你这边能配合,地区纪委书记和地委组织部长马上就能策应。这样就可以打岳望北一个措手不及,哈哈。”
肖蔗一边满怀自信地说着自己的方案,一边比了个“斩首”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