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便无风也无雨,她晚些时候再过去问安,也是得体的。
还是先做事要紧。
佩梅带着宫女一干人等去了华彩宫。
将至门口,只见大门打开的华彩宫一片狼籍,门口血色的脚印重重叠叠,发着令人打心底作呕的血腥味与尿骚味等杂集交织的味道。
一眼看进去,殿宇头上颇有着几分华彩之光的正大殿一个人也没有。
饶是如此,那在阳光下散发着黑红色血迹的石板还是令人全身发毛作呕。
有随身宫女捧着腹欲反胃呕吐,被扈三娘一记厉眼扫了过去,喝道:“要吐滚出去吐,别吐到这里,到时候内务府大理寺的人把你拖了去,别怪殿下不救你!”
那宫女捧着肚子,匆匆往回跑,跑到前方一处石亭,方才停下,把在肚内翻滚不止的早膳连着胆汁皆吐了出来。
还有宫女也想吐,却在三娘姑姑的话后,强行把已经回到嘴里的早膳又咽了回去,没有像之前跑掉的姐妹那般离开。
“殿下?”三娘见过被血洗的后宫,她不是头一次见了,对这个见怪不怪,转脸担心地看向了佩梅。
佩梅苦笑不已,她的袖中右手,这厢已有四指狠狠掐进了她的手心,疼痛让她保持了清醒的神智,方才没让她掉头就走。
三娘话后,她的手指更往手心当中扣了扣,疼得她脚底都在生痛,她方才勉强看向三娘,苦笑道:“我没事,姑姑,这华彩殿的打扫,可是由我们来?”
“不用,内侍监做的,由他们来,许是前朝有事,他们一时忙不过来,我们来早了点。”三娘忧心地看了她发白的小脸一眼,又往内看去,道:“既然他们没清理好,那么我进去看一看,您先别进了。”
“一同。”
“殿下……”
“一起罢,姑姑,我听着里面有哭声,怕是还有人。”
“等下,我去看看,您等会再进来。”
“也好。”
不过片刻,进去的三娘又出来,铁青着脸和佩梅道:“温充仪在里头。”
“啊?”
佩梅在凤栖宫见过温充仪两次,温充仪是个柔柔弱弱的贵妇人,跟佩梅说起来话,佩梅需靠近她一些,尖着耳朵方能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话。
佩梅清晨听起过小吴公公说起查到周修容头上的事。
是那在她面前自刎的宫女是温充仪的老家人,从宫女查到温充仪,又经温充仪查到了与温充仪相交不好的周修容身上。
小吴公公说这两个人私交不好,周修容也是看在这点上,便收买了温充仪帮她做事,做那移花接木之事,以为轻易不可能查到她身上去。
可内宫就这么点人,没有内侍监查不到的事,且内侍监是皇帝把持的内侍监,一言不合就砍头,没谁的嘴禁得住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