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哭鼻子。”拂衣脚步一顿,指着?街边的馄饨摊:“哥哥,我?想吃。”
云照白正准备去买,眼角余光看到停在云家门口的马车,无奈一笑:“倒是显得我?多余了。”
拂衣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岁庭衡正从马车上下来。
“早知道他来,我?就不来了。”云照白取笑道:“倒是显得我?不懂事了。”
“哥哥!”拂衣瞪他:“再胡说我?揍你。”
“见过太子殿下。”云照白忍着?笑,见太子朝这边走来,向他行了一礼:“秋闱在即,在下回去看书,舍妹劳殿下多多照顾。”
再杵在这里,就不太懂事了。
“多谢云郎君。”岁庭衡微笑颔首:“我?一定?会好好照拂拂衣,请你放心。”
未来舅兄真好,还特意让他与拂衣独处。
拂衣的兄长是世?上最好的舅兄。
家人
太阳已经升起,拂衣总共睡了不到三个时辰,坐在馄饨摊旁时还在犯困。
莫闻把查验过的馄饨端到两人?面前,岁庭衡用勺子舀了一个喂到拂衣嘴边:“先吃点东西就回去睡觉。”
“有点烫。”拂衣嘴里包着馄饨,幽幽地看着岁庭衡。
第一次喂东西,有些不熟练。
岁庭衡赶紧放下勺子,让莫闻端来凉茶。
“没事。”拂衣被?烫得精神了几分,哈着气道?:“我自己吃吧。”
岁庭衡闻言把碗推到拂衣手边,眼神中似乎还有些许的遗憾。
“湖衣姐!”
岁庭衡抬头,远处一个少年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奔来,少年身后还跟着一位书?生打扮的男人?。
二毛开心地跑到拂衣身边,发现她身边还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男人?,唯恐自己行事莽撞给拂衣丢了脸,顿时拘谨起来:“湖衣姐,我就过来跟你打声?招呼,你慢慢吃,我先走了。”
“走什么?”拂衣把他拉到长条凳上坐下,起身招呼与?二毛同行的男人?一同入座。
王郎君一眼就看出与?二毛说话?的女子身份不凡,他小心打量邻近几桌的壮年男子,双手作揖:“小生这厢有礼。”
“王郎君快请坐。”拂衣让摊主?再多煮两碗馄饨,“相逢就是有缘,先坐下吃东西。”
王郎君见拂衣知道?自己的姓氏,回头看了二毛一眼。
“公子,这是云拂衣云姑娘,三年前在我们村借住过一年多。”二毛不清楚岁庭衡的身份,偷偷看了他一眼。
“我是京城人?士,三年前落难,幸而有二毛他们相助,所以?二毛他们是我的恩人?。”拂衣对王郎君笑道?:“二毛性格活泼,多谢王郎君对他的照顾。”
“云姑娘言重,二毛勤快又能?干,有他跟在我身边,我才能?安心看书?。”王郎君在拂衣跟前,把二毛夸了又夸。
馄饨上桌,二毛捧着大碗吃得津津有味,拂衣注意到他时不时偷看岁庭衡,带着笑意道?:“二毛,这是我的未婚夫,他家里管得严,所以?不常出门,你唤他衡公子就好。”
“我与?你拂衣姐是未婚夫妻,你称我公子不妥,就叫我衡哥吧。”岁庭衡端起茶杯:“我以?茶代酒,谢过诸位当年的救命之恩。”
“不、不用。”二毛红着脸连连摆手:“算不得什么大恩,更何?况湖衣姐帮过我们全村,恩早就还了。”
岁庭衡亲自为他倒了一杯茶:“先有你们相救,才有她后来的相助,小郎君理应受我这个礼。”
二毛脸变得更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称他为郎君,听着还怪讲究。
王郎君没有轻易开口,他总觉得这对男女身份不简单,哪有人?在馄饨摊吃东西,带这么多仆役随从?
京城这种?地方贵人?遍地,他一个充州偏远小城来的举人?,实在不敢乱说话?。
二毛却没有这些顾忌,他听闻岁庭衡是拂衣的未婚夫,又见他对拂衣温柔体贴,一碗馄饨还没吃完,就已经开始喊岁庭衡“衡哥”,把拂衣掉进他们村子里后的经历,抖落得干干净净。
“当时村子里的大人?都说湖衣姐救不活了,大家还商量着为她打口薄棺,找个地方埋了。”提到这事,二毛就心有余悸:“幸好湖衣姐最后熬过来了。”
王郎君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浑身是伤坠落悬崖还能?活,那?是话?本子里主?人?翁才有的待遇,这位云姑娘身世必定不凡。
“王郎君进京赶考,北巷住得可吵闹?”拂衣见岁庭衡的表情越来越难过,在桌子下面偷偷捏了捏他的手腕,主?动开口岔开了话?题:“如?果住得不习惯,我让人?给你换个院子。”
“多谢姑娘好意,不过北巷环境清幽,很适合住在里面安静看书?。”
“难道?不是因为对门卖的烧饼便宜?”二毛小声?道?:“你前两日还说旁边的狗叫得厉害。”
王郎君一口馄饨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笑容尴尬。
“王郎君不用客气,我家小有余财,在南街有空余的院子,那?边读书?人?也多,你住在那?边也方便与?其他读书?人?一起交流。”拂衣道?:“西巷太过偏僻,你们住在那?里我也不放心。”
王郎君没想到自己竟然沾到书?童的光,能?搬去南街那?种?租金昂贵的地方。
“湖衣姐。”二毛犹豫了片刻:“多谢湖衣姐为我们考虑,我们等会就搬去南街。住我们对面院子的那?个灰衣人?,做烧饼实在太难吃了,天?天?穿着件灰袍子,瞧着有些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