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庭衡笑着任由她拿,还帮她多挑了几个又大又漂亮的放进去,才派人陪着拂衣离开?。
官员与家眷住在长央行宫的西面?,想要进入东面?,不仅要有令牌,还要经?过重重搜检。
下职的官员捧着几个陛下赏赐、太子亲手采摘的桃子,满脸都?是感动。
云望归看着自己?手里的这?几个桃子,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多了,他总觉得自己?手里这?几个比其他人的大。
等回到住的院子,他看着屋里满得快要溢出来的两大筐桃,再?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这?几个,果然是他想得太多,这?几个可没?这?两个筐子的桃大。
“你怎么也拿桃回来了?”柳琼枝指了指屋子里的两筐桃:“这?是拂衣大半个时?辰前送来的。”
“这?是陛下赏的。”云望归恭敬地把皇帝赏的桃放到上首位置,随后压低声音道:“我们家闺女,该不会把行宫里最好的桃给挑走了?”
“这?边上面?那些是太子亲手摘的。”柳琼枝指了指左边的箩筐,似笑非笑道:“你闺女说,这?是太子亲手摘的桃,你多吃几个。”
云望归看了一眼,很好,也比陛下赏给他的大。
“也不知拂衣何?时?与太子关?系变得这?般好。”云望归怀疑太子与拂衣把最大的桃,都?挑来了他们家:“拂衣向来是个有主意的,我怕她……”
“不要多想。”柳琼枝把桃塞进他嘴里:“那孩子虽然贪玩好耍,但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比谁都?清楚。”
“衡儿啊。”皇帝啃着桃,忍无可忍地开?口:“吃完午膳还不到一个时?辰,你已经?往窗外看了十几眼了,外面?究竟有什么吸引你?”
“儿臣困了,想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岁庭衡站起身,多看了几眼桌上的桃:“父皇,您这?里的桃为什么这?么大?”
“拂衣送来的。”皇帝嫌弃地瞥了眼儿子:“她摘的桃比你摘的大。”
岁庭衡嘴角轻轻上扬:“嗯。”
“嗯?”皇帝怀疑地盯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口把桃子啃完,朝御前总管张福招了招手:“张福,你有没?有觉得太子有些不对劲?”
张福摇头:“老奴并未发现。”
真?要说太子不对劲,陛下肯定第一个不乐意。
“不对,不对。”皇帝把奏折扔到一边,起身道:“朕要去找皇后聊聊。”
一到长央行宫,就跑去摘什么桃子,坐在他这?里也心神不宁的模样,这?可不像没?事的样子。
临华别苑。
莫闻看着太子殿下把一枚桃核种进花盆,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在种什么神草仙药,心中的那个猜测越来越清晰了。
洗干净手,岁庭衡取来一本书坐在窗前。今日的太阳走得实?在太慢,他看了很久,它仍旧高?悬在空中。
也许等了半个时?辰,也许是一个时?辰,岁庭衡放下书:“莫闻,孤要沐浴更衣。”
离傍晚还有很久很久,他已经?开?始期待与她的相见?。
太阳渐渐西移,拂衣听到外面?传来宫女太监请安的声音,她起身走到门外,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太子。
他穿着一身皎月色的缎袍,腰间只挂着她送的玉坠,美好得让她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画舫已经?准备好了。”岁庭衡笑看着拂衣:“我会不会来得早了一些?”
“殿下来得刚刚好。”拂衣回过神,小跑到他身边:“臣女已经?很久没?有去过上河园,不知道里面?的荷花,是不是还像以前那么好看?”
她在太子身上,闻到很淡的竹叶清香,很好闻的味道。
“花儿总是相似的。”跨过门槛时?,岁庭衡伸手扶拂衣的手腕,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背。
他手指颤了颤,拂衣没?有察觉,摇着团扇对他道谢:“多谢殿下。”
岁庭衡把手指蜷了起来,缓缓摇头:“你不用?对我这?么客气。”
“臣女觉得,我已经?对殿下够不客气了。”拂衣把手背在身后,倒退着走:“殿下难道没?发现,臣女近来都?不怎么给你行礼了?”
“小心!”岁庭衡快步上前,抓住她的胳膊:“这?里有盏石灯。”
拂衣回头,落地石灯离她还有两三步的距离,见?太子担心,她不再?倒着走路,在离太子半步的地方站定:“多谢殿下。”
“不必道谢。”岁庭衡看了眼离自己?极近的拂衣,避开?她的视线往前走。
“殿下。”拂衣见?岁庭衡带着她往左边小道走,忍不住开?口提醒:“上河园在右边。”
岁庭衡闻言停下脚步,对拂衣笑了笑:“对不住,孤第一次来上河园,对路不太熟悉。”
拂衣摇扇子的动作顿住,她走到岁庭衡身边与他并肩:“恕臣女僭越,殿下与臣女一道走吧。”
跟在两人身后的莫闻放缓脚步,他看了眼殿下与郡主碰在一起的袖子,回头看了眼身后的宫女太监们,示意他们不要发出声音。
在这?种时?候,他们可以不用?存在的,因为存在的意义不大。
上河园,里面?有个很大的湖,湖边浅水处种着荷花。先帝在时?,最喜欢带着曾贵妃在湖上欢乐。
所以无论拂衣什么时?候来,上河园都?有无数的宫人伺候着。
再?次来到这?个地方,园子里清冷了很多,就连挂在树上的绸花也都?消失不见?。
一艘漂亮的画舫停在湖边,几艘小船护在四周,上面?站着皇家带刀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