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你们……你们……”皇帝手紧握成拳,失望地看?着这?些?不与他对视的朝臣:“罢了,既然太子有爱护将士之心,那便?依他之意。”
众臣悬在心头的气?彻底松懈下来,他们就怕皇帝突然一掀袖子,又哭着闹着非要加钱,到时候他们只能誓死反对了。
他们庆幸地望向站在最前方的太子,幸好有太子殿下在啊。
云望归抬头看?了眼御座上的皇帝,又看?了眼长身玉立的太子殿下,低着头藏起?脸上的笑意。
如果他没?料错,陛下原本的打?算就是增加一两饷银,而不是五两。
国库里有多少能够支出的银子,陛下心如明镜,又怎么可能真的让户部?掏那么多银钱出来?
此计甚妙,既提高了太子殿下在武将心中的地位,又达到了目的。
有时候往前走十步,又退回去八步,就很容易让人忘记,即使后退八步,也已经前行了两步。
“云卿家,你可有意见?”
“陛下英明,太子殿下仁爱,臣等叹服。”云望归躬身作揖:“陛下与太子殿下心系边疆将士,是将士之福,将士尽心守卫边关,亦是天下万民之福。”
众臣反应过来,跟着云望归一起?夸赞起?来。多夸两句,免得陛下当场反悔,开口就要三两五两。
下了朝,皇帝把岁庭衡带回御书房,哈哈大笑道:“我儿?此计甚妙,他们果然同意了!”
“前有张御史言行不一,后有你的奏折打?动人心。”皇帝把岁庭衡肩膀拍了拍:“吾儿?甚慧!”
“是父皇信任儿?臣。”岁庭衡心里明白,此计算不得巧妙,全靠父皇能豁得出颜面,以及他从不忌惮自己。
“我不信你信谁?”私下里,皇帝很少在妻儿?面前称朕,他坐到御案前,看?着满桌的奏折发?愁:“你要是愿意当皇帝,等三年孝期满,我把皇位也给你。到时候我带着将士出征,你在京城处理朝政。”
这?些?奏折看?着就头大,偏偏文臣还爱咬文嚼字,短短两年时间,他头发?已经稀疏了许多。
“父皇。”岁庭衡叹息:“请父皇不要说这?种话。”
意识到这?话不妥,皇帝干咳一声,翻开奏折问:“听说昨夜你回来得很晚?”
“路上有些?事耽搁了。”岁庭衡把重要的奏折放到左边,“请父皇放心,在册封大典前,儿?臣不会再出宫。”
“那就好,这?几日在宫中好好休息。”皇帝瞥了眼岁庭衡眼下的青痕,取笑道:“不好好睡觉会变丑,小心你未来太子妃嫌弃你的容貌。”
岁庭衡整理奏折的手微微一顿,很快又恢复如常:“父皇说笑了。”
“偶尔熬夜也没?关系,我儿?文武双全,貌若潘安,定不会被太子妃嫌弃。”皇帝没?有发?现岁庭衡的异样:“你若是喜欢哪个姑娘,只管告诉父皇,父皇给你赐婚。”
岁庭衡翻开一本奏折,语气?平静:“父皇,儿?臣暂时无心情爱。”
对她,他不敢有半点强求。
“都?十八岁的人了,还喝成这?样,现在知道头疼了?”柳琼枝给趴在自己膝盖上的拂衣揉着太阳穴:“早上刘家的人上门拜访,你与刘子贺相熟?”
“刘子贺?”拂衣抱着柳琼枝的腰撒娇:“我跟他没?什么来往。”
“我听刘家的意思,似乎想跟我们家结亲。”
“刘家哪个姑娘?”拂衣来了点精神。
“什么姑娘,是刘家想求娶你。”柳琼枝抚着拂衣的头发?:“你若是对刘子贺无意,我就直接拒了刘家的暗示。”
“我连他长什么模样都?没?记清楚,能有什么意。”拂衣闻着母亲身上的香味:“成亲有什么好,我要跟娘亲在一起?一辈子。”
“我看?你是想我操心你一辈子。”柳琼枝似笑非笑轻哼一声,她神情温柔:“不想成亲就不成。”
自从目睹女儿?中箭坠崖后,她就明白在生死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
成不成亲没?关系,有没?有出息不重要,只要她好好活着,能抵世?间一切。
“王爷,这?些?日子太子一直在宫中没?有出来,刺杀他的计划应该停下了。”茶楼包厢中,谋士靠窗坐着。册立大典在即,街道上开始悬挂起?红绸,很多店铺也打?着庆贺册立太子的旗号,吸引着外地的顾客。
原本皇帝把册封大典定在半月内,后来又改在了太子生辰当天。朝中众臣都?在猜皇帝推迟册封大典的用意,现在看?到周边各国匆匆赶来的使臣,谋士终于明白了原因。
原来是皇帝嫌册立大典还不够盛大,坚持要等周边使臣来给太子捧场。都?说先帝宠爱宁王,但这?份宠爱远远不及当今陛下对太子的重视。
“皇帝对太子重视非常,对皇后情深似海。”谋士目光扫过街道上几个穿着异族服饰的使臣,“可是天下有几个男人不贪鲜爱美,人心总是易变的。”
宁王眉梢微挑:“你的意思是美人计?”
“美人谁能不爱,皇上与太子都?是男人。”谋士放下茶杯:“王爷何不试试?”
“我明白了,你自去安排。”宁王抬了抬茶杯,谋士识趣地退下。
英雄难过美人关,不管是皇帝还是太子中计,对他们都?极为有利。谋士想到计成后带来的利益,忍不住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
“大胆,你是何人?!”失神间,他不小心撞到一名女子,来不及看?清对方是谁,就被人拧住了胳膊,挣扎间一个荷包从他袖子里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