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释走出去几百米才调整好自已的状态,自已好像也没做什么,不知道那小孩怎么就这么待见自已。看来招人待见也未必是件多好的事情。
等大家洗漱完陆续回来的时候,已经快晚上十一点了。
肖柯和颜释并排走着,看到先前他们坐着聊天的那块石头上此刻坐着一个人,是一个女孩子。她静静的看着溪流,发丝被晚风吹拂着,斜后方的路灯洒在她身上,衬得她有些孤寂落寞。
“谁在哪?”肖柯小声说。
“好像是易欢。”颜释说。
“我过去跟她说几句话,你先回去吧。”肖柯犹豫了一会说。
“等你。”颜释看着肖柯。
“行,我马上说完回来。”肖柯说。
“不急。”
肖柯点点头,转身往易欢的方向走去。距离不远,肖柯很快就走到了易欢身后,怕贸然出现吓到小姑娘,他刻意加重脚步弄出了点声音。
易欢听到脚步声回头的时候,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双大长腿,视线往上看到的,是肖柯那张让她仅仅是看一眼就无法平静的脸。
她脸上的从容在看见肖柯的瞬间被拘谨代替,慌里慌张,手忙脚乱的不知道在衣角的位置乱摸了些什么。才触电似的站了起来,眼神躲闪的看了肖柯几眼。
“肖…肖,你…你怎么会过来?”易欢手指捏着衣角,有些口齿不清。
“你坐。”肖柯笑了笑,“过来找你聊聊。”
“嗯。”
易欢不知道肖柯要跟自已聊些什么,她只知道自已此刻紧张得要命。不,是从刚才看到肖柯的那一瞬间起,她的心脏就不受控制的狂跳不止。
要换做以前还好,可是刚历经了毒蛇事件,以及后来在医院自已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被大家所得知。她当时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其实内心早就已经惊涛骇浪了。
此刻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就在自已面前,她实在做不到像之前一样从容镇定。她会担心自已的形象是不是在对方眼里已经崩塌了,会害怕对方误会自已是很糟糕的人,她当然也知道自已的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对方根本就不会在意这些。
她一直很努力的学习,就是为了终有一日能够离开那个地狱,可她好像天生命就该如此,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收效甚微。
就像今天发生的事情一样,一直以来示人的还算不错的形象就在瞬间崩塌了。好像她一直以来的所有努力都像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多余又搞笑。
“易欢?”
肖柯疑惑的声音唤回了她的思绪。
“啊?”易欢猛的回神,偏头看向肖柯,对视的瞬间又猛的低下头。意识到自已刚才竟然在肖柯面前走神了,易欢下意识捏紧了手指,抿了抿嘴唇。无措又自责。
“想什么呢,叫你好几声。”肖柯眉眼含笑,温声道。
“不,不好意思,走神了。”易欢忙道歉,不知道是过于紧张还是愧疚,说话都开始有点结巴,“你,你过来找我有,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你不用紧张哦。”看出女孩的状态,肖柯往后仰了仰身子,手也往后撑在石面上,作出放松的姿态,语气却是认真的。
“今天的事,想谢谢你。等回去我送你个谢礼。”肖柯说到这,笑了笑继续道,“我没怎么送过女孩子礼物,你到时候别嫌弃哦。”
易欢愣愣的听着身边男生温柔含笑的话语,她知道他此刻脸上一定挂着笑容,她想偷偷看一眼,但几次都望而却步。
“不用的。”易欢声音轻轻的,好像风大些都能吹散,“医生说蛇的毒性不大,晕倒是我自已身体的原因。”
“如果咬到的是你的话,说不定都不用去医院的。”
肖柯没有再说话,敛了笑,微微偏头看着女孩。
她乖乖的坐在那里,双臂抱住自已的膝盖,下巴抵在膝头,半张脸都埋在臂弯里。她眼皮低低的垂着,脸上没什么情绪。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有几缕碎发虚虚与长睫相接触。
她眨了眨眼,发丝垂落,好像有什么东西也随之悄然落了地。
无声无息。
“要的,要谢的。”肖柯说,“无关蛇毒性大不大,你做了一件善意且帮助到旁人的事,就应该要被重视被善待的。谢礼是我想送的,接不接受是你的意愿和选择,你只需要考虑这个就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不清。易欢偏了偏头,借力用衣袖蹭掉了眼泪。她想说些什么来回应肖柯,但喉咙发紧,话不成句,最终也只是嗯了一声。
她知道他一直是个很好的人,有时候有些事情或许并不需要什么结果,有那么几个瞬间就足够了。
她对他是如此,他对他也是。
你克制一下
和易欢简单聊完后,肖柯回到颜释等待的地方,“走吧,回去睡觉。”
“嗯。”颜释应了一声,转身往帐篷的方向走,“怎么样,易欢好像情绪不太好?”
“好像在偷偷哭,应该是家里的事。”想到在医院给易欢父母打电话的事,肖柯就不自觉的蹙起眉头,“小姑娘应该不想让人看见的脆弱的样子,一会叫陈妃去陪陪她吧。”
“嗯。”今天在医院发生的事颜释听说了,不被家人重视甚至是被其厌恶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但要他此刻去和易欢说些什么,他不知从何说起,或许也没必要说些什么。
回到帐篷的时候,时南兄弟俩已经在帐篷里了。时南正捧着童话书给时北讲睡前故事,时北乖乖窝在哥哥怀里没有说话,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视线里出现颜释身影的那一刻,就一个弹射起身要扑进人怀里。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