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欢住院了!”
听见易父要挂电话,何冬阳赶紧大声吼了一声,深怕晚了再打过去就是关机了。
“什么?谁,谁住院了?”
果不其然,听见易欢的名字,易父还是很在意的。
“叔叔,是易欢。”何冬阳说,“我是她同学,易欢她现在被毒蛇咬伤了在医院,您赶快过来看看吧…”
“被毒蛇咬了?死了吗?”易父打断何冬阳问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何冬阳觉得易父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迫不及待的喜悦…
“没有,医生说……”
何冬阳话没说完,就被易父骤然加大的暴怒声打断,“没死你嚷什么嚷!要死也让她死远点,一天天就知道花钱找事!和她那个妈一样,败家娘们!死了更好!省的浪费老子的钱,有她每年交学费那些钱都够老子打多少桌麻将了!!”
一通吼完,易父就挂断了电话。
何冬阳被吼得一愣,他不敢相信自已听见了什么,对面这个真的是易欢的爸爸吗?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发现通话已经中断了,手机界面确实显示刚刚通话的人确实是易欢的爸爸。
何冬阳又试着把电话打过去,却已经是对方无法接听了。他暗骂一声“靠”,又给易母打过去,结果也是无法接听。
“这都什么事啊?”何冬阳摸不着头脑,莫名其妙被骂了一通,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他只能先回病房去,看看易欢的情况再说。
何冬阳回到病房门口的时候,楚可和楚乐正好买完饭回来了。楚乐上前询问,“冬子,怎么样了,易欢醒了吗?”
“进去看看吧。”何冬阳说。
易欢还没有醒过来,三人开门进去的动作很轻很缓。陈妃率先发现他们,起身小声问何冬阳,“联系叔叔阿姨了?”
“阿姨电话打不通。”何冬阳蹙着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把易父的情况描述出口。
易欢明明是一个乖巧文静的女孩子,她的爸爸怎么会这么…这么粗俗?而且易父话里话外都是对易欢的厌恶不满。何冬阳实在有些难以启齿,而且这属于是易欢的家事,他也不确定易欢是否会建议这些琐事被自已的同学知晓。
“那叔叔的呢,联系上没有?”陈妃又问。
“电话是打通了,但是…但是叔叔他,他…”何冬阳斟酌着话语。
“他什么?他怎么了?冬子你快说啊?”楚乐急切道。
“他,他,哎哟我不知道怎么说!”何冬阳破罐子破摔,实在不知道怎么说。
“他不会来的。”易欢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语气里满是虚弱,“他是不是说话挺难听的,对不起班长,我代替他向你道歉。”
“他如果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请你不要在意,他是针对我的,你…”易欢说着就撑着床要起来。
陈妃赶紧过去扶她,“你慢点,还受着伤呢。”
“我没事了。”易欢笑了笑,才仿若无所谓道,“不用联系我爸妈,他们不会来的。”
“为什么啊?你都这样了,他们不来看你吗?”楚乐不解。如果是他生病在医院,他爸爸妈妈肯定第一时间就赶来了。
“他们…”易欢咬了咬牙,艰难的说出事实,“他们不喜欢我…所以不会来的。”
这句“不喜欢我”说出口,声音不大,却响彻在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众人皆是一愣,没想到会是这样残忍的答案。
怎么会有父母不喜欢自已的孩子呢?
会的,会有的。
不是所有父母都喜爱自已的孩子,从古至今都存在父母重男轻女的情况。有多少孩子活在父母偏心的环境里,承受着父母不公的待遇,他们一辈子都摆脱不了原生家庭带来的伤害,他们也不懂,为什么自已的父母不爱自已。
楚乐听见易欢说自已的父母不喜欢自已的时候,瞬间就明白了。他下意识抓了一下身边楚可的衣角,担忧的看着他。
楚可感受到楚乐的担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告诉弟弟自已没事。
一母同胞的双胞胎兄弟,楚可和楚乐长得不像,性格不同,在父母眼里的份量也天差地别。
楚乐深受父母宠爱,楚可在父母眼里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啤的白的脆的
病房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沉默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怕说错话伤了易欢的心。
最后是易欢自已打破了沉默,她看了看楚可手里提着的餐盒,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那个,我有些饿了。”
“奥,饿了啊!”何冬阳最先反应过来,忙转身寻找楚可手里的餐盒,“有吃的,医生特意嘱咐买有营养的餐食,你快尝尝。”
杨宇把病床的餐桌升了起来,何冬阳过去把餐盒一一打开,摆放在餐桌上。按照医生的嘱咐,买的食物都是营养丰富又不会油腻,最适合病人吃的的。瘦肉粥和老鸡汤色泽鲜美,味道甚佳,很容易就能唤醒人的味蕾。
易欢喝了一口汤,舌头与鸡汤相互触碰的一瞬间,易欢鼻头一酸,眼底泛起涟漪,险些哭出来,“真好喝。”
她好久都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了,真好……
“好喝就多喝两碗,再吃点鸡肉,喝点粥。”陈妃坐在床边,给易欢碗里加了些鸡肉。
“嗯,谢谢你们。”易欢扬起脸笑了笑,真心实意的感谢这些同学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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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欢的伤不严重,毒解了,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在医院输完液就可以出院了,鉴于她刚受伤输液,身体还比较虚弱,按理说应该是要让易欢回家休息的。但看易欢爸爸电话里的态度,以及易欢身上的新伤旧伤,况且易欢性格文静温柔,不会是惹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