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中早有定论,但猛然间听到调查结果,陆逍还是不可避免的心一沉,他抬眸看向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眸中似乎写满了嘲讽,“好,我知道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陈泊闻平静道:“都是我应该做的,老大,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了,早点休息吧。”
“好的。”挂断电话后,陈泊闻将手机放下,偏头看向驾驶座的贺铭,“贺医生,怎么了?”
“没事。”贺铭本来想谴责陈泊闻出来跟他约会还工作,但他了解自己发小的情况。
宋阿姨年纪轻轻便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因为儿子是个beta而压力过大才选择轻生,可她明明那么爱自己的儿子,现在看来,爱人的背叛才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一想到始作俑者家庭美满没有半点愧疚之心,而他的发小却独自背负了那么久的“罪责”,甚至还精神压力过大得了焦虑症,贺铭心里就很不是滋味儿。
“将信息素契合奉为婚姻真理的这套理念该被摒弃了。”贺铭叹了口气,“幸好现在逍哥身边有槐序陪着,这事儿我得装作不知道。”
车子停靠在停车场内,没开灯,只有外面的城市光透进来,陈泊闻隔着昏暗深深看了贺铭一眼,点了下头。
明牌
陆逍迟迟未回,宋槐序放下书去卫生间找他,“陆逍,你没事儿吧?是不是肚子不舒服?”
没有回应,宋槐序疑惑地拧开卫生间门,里面没人。
“嗯?上哪儿去了?”宋槐序趿拉着拖鞋,正要大声喊陆逍的名字,余光扫到二楼露台处,没有开灯,陆逍背对着他站在那,指尖香烟明灭。
家里有烟,宋槐序是知道的,但在记忆中回溯,陆逍似乎从未在他面前抽过烟,偶尔在他身上闻到烟草味,也是刚刚应酬回来,洗完澡才会去亲他抱他。
宋槐序轻手轻脚推开玻璃推拉门,站到陆逍身旁,看远处陷入黑夜中的连绵山脉。
陆逍在烟灰缸中弹了下烟灰,主动开了口,语气平静无波,“我父亲确实出轨了,我母亲应该是知情的,所以才会将她名下所有的财产全部公证留给我。”
宋槐序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他,陆逍看起来似乎也并不像需要安慰的样子,只是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被夜色笼罩着,看起来有几分沉郁寂寥。
于是宋槐序上前抱住陆逍,隔着薄薄的衣物感受彼此的体温,轻轻摩挲着陆逍的背,“我是不会出轨的。”
“什么话?”陆逍好笑地用两根手指捏捏他的脸,“有你这么安慰人的吗?”
“话糙理不糙嘛。”宋槐序嗅着陆逍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好奇道:“抽烟什么滋味?让我尝尝呗。”
陆逍闻言挑了下眉,漆黑的瞳孔倒映着宋槐序的模样,闪过一丝恶趣味。
香烟送到嘴边深深吸了一口,在宋槐序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捏着他的下巴,将尼古丁的味道尽数渡入他的咽喉。
混着烟草味的吻。
宋槐序被呛得眼眶通红,鎏金色盛着水光,化为眼尾的一滴清泪。
太行花压制信息素的味道应激而出,茫然地萦绕在陆逍这个beta周围,没有半分用处。
烟蒂掉在地上,溅起小小火星后被陆逍踩灭。
陆逍扣着宋槐序的后脑勺,五指插入他柔软的发丝中,不容反抗地加深了这个吻。
宋槐序用力推开他,弯下腰扶着栏杆猛咳,咳得惊天动地,牵扯着肺,全是烟草的尼古丁味,他恼怒地瞪向陆逍:“你干嘛啊!神经病!”
陆逍心虚地拍着宋槐序的背,“不是你要尝尝吗?”
“我是想这样尝吗?!”宋槐序咳得满脸通红,甩开陆逍的手,骂他:“你欺负人!”
“对不起,我错了,别生气。”
陆逍上前一步把人箍在自己怀里,望着宋槐序通红的眼眸,喉结滚了下,抵着他的额头轻声道:“阿肆,你真好看。”
宋槐序被陆逍灼热的视线盯得偏过头,靠在他的肩头,“陆逍,大变态。”
流苏树在夜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混着两人“砰砰砰——”的心跳声,淹没在无边夜色中。
——
麓华集团附近某处高档小区顶楼大平层。
陆筠刚从公司加完班回到家,活动着酸胀的肩颈,从酒柜中取出一瓶红酒,倒了杯。
手机“叮咚”一声,陆筠以为是陆逍终于知晓了他的手段而发来的求和信息,喝了口酒打开一看,没想到是裴执:【我在你家门口,开门。】
陆筠微微皱起眉,不知道裴执这是搞得哪一出。
他走到玄关处,打开旁边的可视门铃显示屏,裴执竟然真的在他家门口,身边还跟着个俊生生的oga,oga手里拎着炸串在吃。
“这家伙脑子是有什么疾病吗?”陆筠不打算给他们开门,虽说有陆逍这层关系在,但两人之间毕竟没有任何血脉亲情,从小就不太对付。
陆筠就是大人们口中别人家的小孩,乖巧听话懂事有礼貌。
裴执完全相反,那就是一个混世魔王,翻墙爬树掏鸟窝,没有一天是闲下来的。
有时候放寒暑假,裴执会被他母亲送来陆家住一段时间。
陆逍是大哥,他俩就围着陆逍转悠。
裴执经常自己闯完祸就直接嫁祸给陆筠,虽说陆逍一眼辨真凶,但陆筠仍旧很讨厌裴执。
现在长大了,仔细想想,他总觉得宋璟妍是故意把裴执这家伙送到陆家来捣乱的。
陆筠想假装不在家回房间洗澡时,门铃声响了,并大有他不开门就一直按下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