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逍一拳砸到墙上,白色的墙面沾染上血迹,“凭什么?怎么能这么欺负人。”
手机震动了下,是他的宠物监控软件发来的信息:【你的小猫正在靠近镜头,它想你了。】
陆逍靠在墙边,点开监控app。
只见屏幕上露出半个肉粉色的爪垫,然后一颗豹子头露出来,探头探脑的,好奇地打量着能跟随他移动的监控器。
他不知道陆逍在看,自言自语道:“好高级,人类真聪明。”
陆逍嘴唇动了下,出声道:“阿肆,我好爱你。”
阿肆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监控器,冷不丁听到告白,耳朵抖了抖。
豹子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开,但监控器立马跟着他转向,屏幕中的黑豹尾巴小幅度地晃晃。
“你……你一直在偷看我吗?你感冒了吗?”
“咳,应该是被风吹到了。”陆逍清清嗓子,“老婆,你以后可不可以一直保持人类的模样?”
“为什么呀?”阿肆趴在地毯上,沉默了两秒,“你不是喜欢我本体的样子吗?”
“不喜欢了,不是,你什么样我都喜欢,就是……”
阿肆隔着屏幕斜晲他一眼,“喜新厌旧的渣男。”
陆逍笑笑,轻声道:“求求你,成吗?”
阿肆耳朵又抖了抖,故作冷静地舔了下前爪,尾巴轻扫着地板,别别扭扭道:“那……那好吧。”
——酒酒小贴士:
虽然陆逍和陆鸣州他俩都姓陆,但没啥亲戚关系,主要怪我,我是取名废,脑子灵光一闪觉得还不错,去网上查查没和大热门撞名的话就直接用了……
不过还是有点美好含义的,陆逍的逍是逍遥自在的逍,是他母亲对他的美好祝愿,只是在遇到阿肆之后,他才是真的自在。
不太对劲儿
接近深夜,监察司大楼陷入静寂,只有顶层监察长办公室内还亮着一盏昏黄的暖灯。
闪电撕破粘稠的黑夜,闷雷轰然而至。
陆逍逆光站在落地窗前,指间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香烟,玻璃映出他沉黑如深潭般寂静的眸子,狂风裹挟着暴雨砸在他脚下这片土地。
连绵的雨幕冲洗着绥京城,不远处的医院灯火通明,这个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人在祈祷奇迹的降临。
陆逍将烟蒂捻灭在落满烟灰的烟灰缸中,拉开抽屉翻找出已经很久记不起来吃的缓解焦虑的药,混着凉水咽了一颗。
当年执行任务,后脑勺被冰冷的枪管顶着的时候,陆逍都没有像现在这般慌乱过。
脑子混混沌沌地什么都抓不住,只有陆鸣州那句“他们会恢复最初的猛兽形象,记忆和智力也会尽数倒退。”在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
打火机在他手中“咔哒”点燃,陆逍盯着那束橙黄色的小火苗,向来尊重客观事实的他头一次想回避现实,去想那个万一。
万一呢,万一他家小猫是那个例外呢?还没有做检测不是吗?铁板钉钉之前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吗?
那颗镇定类的药似乎没什么作用,陆逍焦躁得要命。
他明明不是一个消极的人,活了近三十年,遵守的人生准则一向都是在最后一秒到来前,他永远有反败为赢的机会,可那些最坏的结果就是在心头不断地盘旋。
宋槐序会退化为一头真正的黑豹,会忘掉他。
陆逍将脸埋在掌心中用力搓了搓,强压下那些悲观的情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还没有下最后定论,陆逍别急,别慌,你能找到解决办法,你一定能找得到……
恍惚间,时间似乎倒退回23年前,六岁的小陆逍在妈妈死后,抱着妈妈的衣服站在窗前,不断地安慰自己:别难过,妈妈只是变成天上的星星了,一抬头就能看到的。
可那晚是个暴雨天,就像今天这样,压根就看不见星星。
掌心中泛起潮。
扔在沙发上的手机响起铃声,屏幕中跳跃着“阿肆宝宝”四个字,明明灭灭的光,就像星星在夜空中闪烁。
陆逍按下接听,宋槐序清润的声音跳入他的耳膜,那些强压下的积攒在一起快要爆掉的负面情绪一刹那消散大半。
“陆逍,你不回家了吗?工作很忙吗?外面雨好大,不安全,你要在监察司睡觉吗?喂?你怎么不讲话?”
手机那端传来宋槐序疑惑的自言自语:“打通了呀?喂?陆逍?你怎么了?”
陆逍轻咳了声,“不是告诉你今天工作很多了吗?怎么还没睡觉?”
宋槐序窝在被子里,脸颊压着枕头,“可你没说今天不回来呀,外面雨那么大,我想等你。”
陆逍笑了笑:“什么时候这么乖了?我马上就回家,你可以闭上眼睛等我,睡着了也没关系。”
宋槐序听着暴雨拍打玻璃的声音,担忧道:“可是外面雨很大,很危险,你还是在办公室睡吧。”
陆逍说:“可我想你了,我想抱抱你。”
宋槐序揪了揪被子角,鎏金色眸中映出浅浅笑意,“那……那好吧,你让司机开车慢一点儿,我等你。”
挂断电话后,宋槐序盯着手机看了两秒才放下,黑豹的直觉一向敏锐,陆逍今天怪怪的。
有点儿黏人。
宋槐序倒是挺喜欢陆逍这个样子的,但他总觉得陆逍的行为表现不太对劲儿,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槐序掀开被子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雨势没有半分减弱的意思,玻璃上的雨水连绵不绝,模糊了视野,只能看到漆黑的夜色。
一面玻璃隔绝窗外的潮湿冷意,宋槐序赤脚踩在木质地板上,鬼使神差地推开了那扇侧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