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齐淮看起来不太靠谱,但从小耳濡目染的,生意场的道道都能明白些,有些人际关系平时用不到,可一旦到了关键时候,哪怕只能帮着说上一句话,都有机会拿下一个项目。
他请宋槐序吃饭,一是他爸给他下了任务,让他探探宋槐序的家庭背景,能藏这么严实的,背后不容小觑,交个朋友没坏处。
二是他也挺好奇的,毕竟宋槐序的行事作风跟他身边那些二代三代都不一样。
钟意视线在齐淮和宋槐序身上来回看,她这是误入什么豪门圈了?
不过作为一线磕cp群众,她知道宋槐序背后是陆逍,但作为宋槐序的好朋友,她是不会乱说话的。
宋槐序简洁地回答道:“没有。”
“我猜猜,你姓宋,绥京有头有脸的,姓宋的不多,你是和裴氏联姻的那个宋吗?嗯,麓华集团的陆董,原配妻子好像也姓宋。”齐淮若有所思道:“这两家好像就是亲戚吧,是你家吗?”
宋槐序面上波澜不惊,淡声道:“求知欲这么重,怎么不去学数学?”
齐淮被噎住,“…………”
——
临近下班时间,陆逍去午休室换上早就熨烫好的定制西装,站在立体镜前整理着袖扣。
今天是他父亲六十岁大寿,在陆家举办了小型宴会。
生意场上与之交好的合作伙伴都会参加,纵使心中有芥蒂,但作为陆家长子,这种场合陆逍必须去。
商务车缓缓驶入大门,别墅内灯火通明,豪车如林,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金钱的气息。
管家小跑过来为他拉开车门,恭敬道:“大少爷,欢迎回家。”
陆逍“嗯”了声,将秘书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递到管家手里,大步朝宴会厅去。
宴会还没有正式开始,客人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陆筠手里端着一杯红酒,面上带着得体的笑,站在人群中侃侃而谈。
然而随着陆逍的出现,围绕在陆筠身边的那些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他,“陆监察长来啦,最近监察司忙不忙?”
陆逍接过佣人送过来的酒,游刃有余地应对着,视线越过人群看向后面的陆筠,遥遥举了一下杯。
兄弟二人视线相对,看上去是那样和谐,只有他们两人彼此心知肚明,早就变了。
也许曾经是有过真挚亲情的,但他们都在赶路,人生的岔路口太多,有时候走散了,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陆逍抿了口酒,醇香苦涩的滋味入了喉,小时候跟在他屁股后面甜甜叫“哥哥”的小家伙,终究是淹没在时间的长河中。
在喧闹的环境中,陆逍的心格外平静,这样也不错,他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讨厌他了。
在群众之中,陆逍捕捉到一道不同寻常的打量,顺着视线看去,尽头站着一位长相清秀的oga,冲他礼貌的点了下头当做打招呼。
陆逍收回视线,不动声色地喝了口酒,面上看不出情绪。
他见过这个oga,躺在被窝里和宋槐序一起见的。
是他父亲让助理发送过来的照片,好像是什么云城孙家,怪不得最近这么安静,也没逼他去相亲,原来在这等着呢。
璀璨昂贵的水晶吊灯落下一室光辉,陆父在人群簇拥下走出来,满面笑容地接受着各位宾客的祝福。
“来,阿逍,过来。”
陆父冲陆逍招了下手,笑着介绍道:“这是你孙叔的儿子,孙砚宁,刚大学毕业,比你年岁小一些,你这个做大哥的,要多多照拂。”
陆逍看了眼孙砚宁,淡淡地点了下头,四两拨千斤道:“年纪和阿筠差不多大,年轻人之间会更有话题。”
在旁边站桩的陆筠闻言抬起头,没想到一向妥帖圆滑的大哥会在这种场合直接拒绝,挑了下眉,没说话。
果然,陆父的脸色都有些变了,但当着众人的面没有发作,只是看了陆逍一眼。
反倒是孙砚宁仍旧浅浅笑着,打破了尴尬氛围,“陆监察长,我听说你们监察司经常加班,是吗?”
陆逍没想到他会忽然转变话题,说着场面话,“我们这一行,严格来讲没有假期。”
陆父和孙叔对视一眼,“走走,咱们几个老家伙把空间留给他们年轻人。”
站桩的陆筠觉得很有趣,拍拍陆逍的胳膊,幸灾乐祸:“大哥,我去个厕所,你们聊。”
身边的人随着陆父的离开,都自觉走开了。
陆逍看了眼腕表,正要找个理由走人时,孙砚宁开口道:“陆监察长,我知道您对我不感兴趣,您放心,我绝不越界,但我想,我们有共同的利益可以合作。”
刚才那个呆在父亲身边温柔乖顺的oga不见了,眸中是毫不掩饰的野心,孙砚宁将酒杯与陆逍的碰了下,微笑着:“监察长,我们聊聊?”
没有考虑的余地
陆逍眸光微妙地扫过孙砚宁。
他父亲除了发给他孙砚宁的照片外,还发来了孙砚宁的背调档案。
从小到大循规蹈矩连逃课这种事都没做过,成长轨迹无趣且普通,是个性格温顺乖巧但没有个性的oga。
如果不是符合陆逍所谓的“理想型”,以孙家的实力攀不上陆家的高枝,但他未来也终究会走上商业联姻的宿命。
这个世界被高高在上的alpha把控惯了,即使表面上倡导平权,但残留的封建思想仍然把oga当做alpha的附庸,想要获取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也得靠争和抢。
也许是出于对同样抗争命运的赞赏,陆逍站在原地没动,抿了口红酒。
“我知道您身边有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