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槐序警惕道:“干嘛?都这样了还想让我变出本体给你摸?”
“摸……这是什么词儿?又乱用。”陆逍拉住宋槐序的手腕,将他往身边扯,“让你坐你就坐,过来上床。”
宋槐序心说这不是你最常用的词儿吗?
“你别拽我。”宋槐序怕碰到他的伤处,顺从地坐在床边脱下鞋,看到脚踝和裤脚的泥点子后,“算了,我脏,就这样坐着吧。”
“胡说,不脏。”陆逍微微侧身,环住宋槐序的腰,胳膊用力一带,将人抱到床上,叹了口气,“每天吃那么多饭,怎么还那么轻?再长点肉吧。”
结实精壮的胳膊环着宋槐序的腰,他掰开陆逍的手,声音听不出情绪,“黑豹的体质就是这样的,又不是猫,随便养养就能吃的胖乎乎,想要手感好,你去养猫。”
“我,我又不是这意思,你这是恶意曲解,养你就够了,养什么猫。”
陆逍一手勾住宋槐序的腿弯,一手搂着他的腰,小幅度地来了个公主抱调整姿势,将他的腿横着搭在自己腿上。
为了方便安装医疗设备而只有一米二宽的床显得有几分局促,这个姿势很像宋槐序坐在陆逍腿上,在深夜牵出若有似无的暧昧。
宋槐序嘴唇动了下,“陆逍,干什么?”
陪护(修)
陆逍没说话,布着薄茧的手握住了宋槐序的小腿,抽出湿巾细细擦拭他脚踝上的污泥,“不冷?”
消毒湿巾带着淡淡的酒精味,被陆逍握着的那一小片肌肤泛起热意。
宋槐序手指微蜷,定定地注视着陆逍英俊专注的侧脸,从眉骨到高挺的鼻梁,再到由于虚弱没什么血色的唇,他轻轻摇头,“不冷。”
陆逍随手将湿巾抛进垃圾桶,忽得覆上宋槐序冰凉的脚面,“冻成冰块了还不冷?”
宋槐序身体轻微一颤,想要抽回自己的脚却被握住,他看向陆逍。
陆逍静静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深处藏着他看不清的情愫。
两人离得很近,近到呼吸交缠。
还是宋槐序忍不住别开眼,旁侧床头灯温和的光在他眼底映出小小的光圈,有些晕眩。
窗外雪势渐大,呼啸的北风裹挟着鹅毛似的雪花扑在落地窗上,夜色在玻璃窗勾勒出两人模糊的剪影,很快染上白雾,看不真切了。
陆逍将他裹进暖和的被子里,把他身上每一分寒气化为暖意。
宋槐序露出半张脸,余光瞥到陆逍翘在外面的瘸腿,别扭道:“我去旁边的陪护床睡。”
陆逍给他掖掖被子,躺在他旁边,“就在这睡吧,挤挤暖和。”
宋槐序闷声问:“我是不是得变出本体?”
陆逍摸摸脖子,不知在想什么,两秒后开口:“不用。”
宋槐序心想,为什么不用了呢?他不是说猫猫是治愈一切的良药吗?
陆逍摸出床头柜上的智能遥控,将病房内的灯全部关闭,视野瞬间变得昏暗,只有走廊内的白炽灯光透过门框上的玻璃透进来,在地板上投下光影。
病床太窄了,两个脑袋几乎靠在一起,耳边陆逍的呼吸声实在明显,宋槐序翻过身背对着陆逍揉揉耳朵,“你还没说谁想杀你呢。”
“放心吧,人已经抓到了。”陆逍隔着夜色看宋槐序圆圆的后脑勺,“想为我报仇啊?真让人感动。”
“哦。”宋槐序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不是说你今晚不回家了吗?为什么又开车出门了?”
陆逍轻声道:“不是下雪了吗?”
宋槐序疑惑地翻过身,床垫发出轻微的声响,“下雪要回家?什么习俗?”
“……不是什么习俗,就是想回家把你从床上揪起来看雪。”陆逍由于腿伤,只能平躺着,“喜欢雪吗?”
“不喜欢,下雪天爸爸妈妈很难找到食物,会饿肚子。”宋槐序第一次跟他讲幼年时期的故事,“雪落在身上,化成水会弄湿皮毛,很冷。”
陆逍沉默了会,扭头跟他对视,“为什么?”
宋槐序以为他在问为什么不喜欢下雪的原因,蹙眉道:“不是说了吗?会很冷还会饿肚子,所以不喜欢,你是撞到脑子了吗?”
陆逍眉梢挑起,“不是问这个,我是问,这句‘不喜欢’后面为什么没有加‘了’?”
藏着被子里的手揪了揪床单,宋槐序几乎一瞬间便反应过来了陆逍的意思,但面上表情不变,“什么‘了’?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本以为陆逍会刨根问底,没想到他只是伸手摸摸他的脑袋,笑着,“不知道就算了,不早了,睡吧,晚安。”
“嗯,晚安。”宋槐序心里嘀咕着小话,翻过身再次背对着陆逍。
陆逍真可怕,一个字而已,就敏锐成这样?他不会发现我喜欢他了吧?
宋槐序联想起上次谈论李姨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吃饭时,陆逍说的话。
——李姨活得通透,始终守着心里那条边界线。不过说实话,如果李姨真的没有分寸感以家人的身份自居,我不会留她在家里做十年。
陆逍是个私人领地意识极强且不喜欢别人闯入的人,如果打破所谓的边界线,如果被陆逍发现我喜欢他,他会把我赶出去门吗?
电视剧里说,爱情是会伤人的东西,算了,先勾搭着吧,又不吃亏。
宋槐序想明白后心里舒坦多了,刚要闭眼睡觉时,耳朵忽得从发丝间冒出来,紧接着,尾巴也不受控的从裤腰处挤出来。
宋槐序捂着耳朵,使劲压下去,又小心翼翼试图把尾巴藏进睡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