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他不理周缙白,他就会走了,结果她洗完碗筷,收拾好厨房出去,周缙白还坐在餐厅里,正在抽烟。
倒是头一次见他抽烟,以前没看到过。
她拿了抹布去擦桌子,还是有点慌的,“你没拿我开玩笑就好,吓死我了。”
周缙白眯着眼望向她,“不是想听听我的发家史吗?”
苏荔擦桌子的动作一停,看向他冷淡的眼眸,“你不是没什么好说的吗?”
周缙白懒散地靠在椅子靠背上,“确实没什么好说的,毕竟谁也不愿意回忆以前吃过的苦。”
苏荔知道他能走到今天肯定不容易,但怎么不容易,她想象不到。
她没回答,周缙白自说自话似的,低沉的声音显得有点轻飘飘,“我是靠卖废品发家的,也就是俗话说的收垃圾。”
苏荔擦桌子的动作再次停下,“收废品?”
她想过很多种周缙白发家的过程,还真没想到他是从那些事开始的。
说实话,和她想的有点出入,她以为周缙白这种大佬天生就是有那种暴富底子的。
没听到她的回答,但看到了她有些怔愣的神色,周缙白的唇角微微牵了牵。
“是不是有点不可思议?”
苏荔诚实地点头。
“我以为你有家底的,没有家底的话,那肯定更难拼了。”
周缙白说起以前,已经很淡然了。
“没有家,没有家人,只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姐姐。”
苏荔听到这里,好像懂了。
她快速将桌子擦完,坐在了他的对面。
“所以你说的罔顾伦常,对象是你姐姐?”
“……”
周缙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薄唇嗪着烟嘴。
“你好像很感兴趣。”
苏荔有些尴尬地掩饰了一下。
“吃瓜是人的本能,谁让你突然说这些事的?”
周缙白将半截烟拿出来,抽了一张纸,将烟灰掸在上面。
“那我不说了,免得你以后把这些事抖出去威胁我。”
“……”
倒不是他不愿意说,而是以前的事情,苏荔好像都不记得了。
他二十五岁到二十八岁的那段日子,才是真正的穷愁潦倒,捡垃圾都抢不过别人。
一些老人起得很早,他和周泽玺住在偏僻又阴暗的地下室,他每天早上五点起床出发,周围的纸箱子和垃圾都已经被捡走了。
他还因为捡瓶子和一些老人起过冲突,那些老人骂他是个废物,年纪轻轻的不去做事,跟老人抢着捡纸箱子和垃圾。
那时候他刚从工地上被辞退,受了点伤,但没人会为他负责,因为他连一个家人都没有,唯一的周泽玺才十岁,更不可能为他出头。
吃了哑巴亏之后,他就在家休养,但周泽玺上学,什么都要钱,他只能拖着受伤的身体去捡垃圾,卖点钱。
如果那时候他有出路,他绝不会做这种事,但他觉得捡垃圾又不是谁的专利,那些能被再次利用的垃圾资源,是穷途末路时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