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个笼子很大,是我在花鸟市场能买到的最大号。
在大的笼子又能怎么样那。小家伙一个轻轻的跳跃好几米,我这个房间才多大呀。
白天我要上学,晚上很晚才能回来,陪伴他的时间越来越少。他跟着我这个人类妈妈虽然不缺吃喝,不用经历风吹雨打,可天天囚犯一样地生活。不这样又能怎么办那?总不能一天到晚在我屋子里祸害?
就算我答应,我妈妈也不答应。
嘟嘟偶尔越狱成功,被我逮着也就算了。如果是我妈妈,不但他挨骂,害得我也一起挨骂。
因为这个妈妈絮絮叨叨“你就天天和小松鼠一起在破烂堆里过吧。如果不把他送人,想都别想让我给你换新窗帘,就让它烂着吧!”
我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抗议“不换就不换。”
我妈骂完这些还不解气,指着我“咱可说好了,以后你的房间你保洁,休在麻烦老娘。”
唉,自从与这个家伙共处一室,几乎每天回来都拾掇卫生,可还是达到了人生中最狼狈的巅峰时期。
为了他,这些我都忍了。
啃桌椅,咬窗帘,钻被窝……我都不怕。
随着嘟嘟一天天长大,它的鼠胆也越来越大,竟然啃断了电线,这是最要命的事情。如果有一天,家里没人,他把带电的线啃断了怎么办?触电了怎么办?
万一,哪天晚上他溜到厨房咬断了煤气管,我们全家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都会被这家伙送上断头台。
想想都可怕。
小松鼠刚来到这个新家,一切都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好奇地探索这个人类的居住地。
随着他一点点长大,屋子里的一切对他而言早就不在新鲜,他最向往的就是窗外的世界。
其实,这是成长的力量,唤醒了他对外部世界的探寻。有什么能终止一个小生命对世界的探寻呢?
他不停地在笼子里跳跳窜窜,寻找出口,一圈圈不厌其烦的爬上爬下。时而会竖直耳朵聆听,时而转动滴溜溜的圆眼睛观察,然后,思索着张望。
随着嘟嘟的到来,我的窗台一反常态,闹嚷嚷充满生机。
今天飞来一只小麻雀,明天又来一只白色的鸽子。刚开始我还在感慨“小松鼠的魅力真不是盖的,这招蜂引蝶的能力。”
可没几天我就发现情况不对,这些鸟的兴趣点根本不在嘟嘟身上,它们对着我的花盆使劲儿。
我以为它们在帮茉莉花逮小飞虫,可我又错了。它们竟然在土里刨出了一枚松子,警惕地瞅嘟嘟,然后,一口吞进肚里。
这个家伙一点儿也不护食,任这些鸟儿分食自己冬藏的食物。
唉,这个小家伙得多孤独,才能做出反鼠类的行为!
我猜测,他是不是把小麻雀当成了自己的同伴或者是来救自己逃出这个牢笼的天使那?
人家小麻雀才不搭理他,品尝完美食,耐心地梳理一番羽毛,羽毛梳理的美美的“嗖”地展开翅膀,飞走了。
留下这小子孤独地,无助地望向天空,怅然若失。
一个月来,小松鼠对小麻雀的向往,对自由的渴望深深的印在我心里。
我当然也能感受到嘟嘟对我的依恋。动物和人一样都是有感情的,可在感情之上,我觉得还有一个东西远比这个珍贵,那就是自由。
的确,嘟嘟不属于人类。虽然我能给他提供充足的食物,安全的住所,有限的自由。终究给不了他松鼠的生活。
他不是阿猫阿狗,他身体里流淌着大自然赋予这个小生命独特的血液,他理应保留鼠子野心。
我犹豫了好几天,决定还他自由。可作为一个人,我能给这个小生命最最珍贵的礼物也莫过于自由了吧!
送嘟嘟重返青华,过属于他的生活,只是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他出生的那片校园。
不知道他以后会不会长成一只古灵精怪的小野兽,又会不会时常想起我这个人类的妈妈。
如果将来他看对了眼,找到意中人,不对,意中鼠。像他亲妈妈一样在树洞里安家生儿育女,我一声长啸能不能召唤出一群鼠子鼠孙?
在无边无际的想象中,我心里泛起一种奇异的幸福感,抚摸着小家伙长长的尾巴,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