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年了,我是新时代女性,我在国外待过好几年,我完全不用为自己正常的生?理和情感需求感到羞愧。
安霁月就是这样?给自己洗脑,又面不改色地将买来的花花绿绿的新奇玩意儿塞满了主卧的床头柜。
尽管,她塞进去的时候,连拆都没敢拆开看过。
潜意识里?,安霁月总是安慰自己:没事没事,陆烨应该是懂怎么用的吧?
直到陆烨神情呆滞地望着整整两层抽屉的琳琅满目,沉稳清冷的眸心?里?,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力不从心?的惊慌。
安霁月飞速地眨了眨眼。她的意思很明确:有人出钱,就得有人出力。自己已经把东西?买齐全了,研究怎么用当然应该是陆烨的事。
陆烨眼神黯了黯,喉咙发紧。他拍了拍安霁月的头:“先?去洗澡。”
等她听话地进了浴室门,男人温柔耐心?的视线重新落回床头柜的抽屉。陆烨下意识地扶住了后腰,靠在衣柜门上?,微微喘气。
安总,你?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得加钱。
安霁月站在花洒下,闭着眼,什么都不想,也什么都在想。
她脑子?里?的思绪太过杂乱,以至于她已经呆呆站了五分钟,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浴室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是陆烨踱了过去。安霁月回了回神,快速而?细心?地洗好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吹头发。
陆烨拿着自己的浴巾,准备进浴室,路过她身后时,自然而?亲昵地低头吻了吻她裸露在外的雪肩。
“吹好后去卧室等我。”
她白净光滑的脸又是一红。抬眼看时,陆烨已经面色凝重地行进浴室,像个出征前的将军,任重而?道远。
天生?的好性情让安霁月在这时稍稍抛却了羞臊,她甚至在心?里?偷偷笑起?陆烨:干嘛这么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据她这段时间的恶补,这种事,不是非常、非常欢愉和享受的嘛?
那些广告里?色调诱惑的图片,软广帖文里?暧昧不明的字眼,以及一些匿名小号分享的亲身经验……无?一不在给她建立心?理预期:只要用上?这个技巧、那个神器,就能直入九天,逍遥无?边。
都是骗人的。
安霁月吃痛地想。根本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陆烨就够了。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黑暗却不是主旋律。城市霓虹经过巨大的漫反射,杂乱无?章地钻进没有拉遮光帘的房里?,将床上?的人映上?斑斓多姿的色彩。
花样百出的内衣,没穿。
根本来不及。陆烨最初只是在吻她的,但?刚一贴近,她裹在胸前的浴巾便识趣轻巧地脱落。绵软与硬朗的轮廓抵在一起?,贴上?一寸,又要再往下一寸。
细腻光滑的水性油,没用。
完全是多余的东西?,大手轻柔地抚触着她的后腰,很快又不知滑到了哪里?。再抬起?手时,丝丝缕缕的透明嘀嗒嘀嗒,拉丝着往下掉。
安霁月仅存的理智偏偏用在这样的细节上。软糯的声线带着哭腔:“床单要湿了……”
顾不得其他,她一边要去够床头的抽纸,一边努力抬起?腰缩着,生?怕再弄湿更多。
她错过了男人骤然紧缩的瞳孔。自然也不知道下一秒忽然被?猛烈地攻占是为什么。
妖娆的花蕊在黑暗里?绽放出模糊的轮廓。顷刻间,他觉得肺里?的空气全部?被?吸了干净,浑身上?下只有一个念头。
这个念头,他忍耐了太久太久。
灯火点点,宛宛星河,汇成奇幻瑰丽的海。
搁浅脱水的鲸鱼几乎要窒息时,终于一头扎回了海洋,被?完完全全的浸没、包裹。
它几乎快要放弃的时候,月亮却开恩一般地为它更改了潮汐涨落,施赐它一片汪洋。
越游越深,越游越快,欢欣与本能交杂迸发,只留下一个最单纯而?原始的念头,便是不顾一切地向深处,再深处,跃过悬崖,跃过海沟,
海底震动着,仿佛在迎接海域的主宰,海底火山一座接一座地喷薄,岩浆滚烫。庞然大物长啸着,像是在宣誓着君王的主权。
鲸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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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霁月是在凉丝丝棉被?里?醒来的。她睁开眼,望见纱帘隐隐透着亮,青色的天光落进窗来,给房间的一切都镀上?一层朦胧的晨曦。
她有一瞬的恍惚空白,直到身后低沉的男声响起?。
“睡得好吗?”
安霁月翻了个身,仰头望见半倚在床头的男人正浅笑看她。他清冽的眸里?仿佛加了酒酿,目光醉人。
他们之间不过咫尺,她勾一勾脚趾,就能碰到男人紧实的小腿。舒适凉爽的被?窝很快滚烫起?来,她像只自来熟的猫,灵巧自觉地钻进男人的怀中,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轻盈柔软的棉被?松松垮垮地拥着两人,悠长的呼吸乱了几拍,又被?缓缓地压下。
陆烨抚着她的长发,第一次生?出了请假不上?班的念头。
他甚至毫无?负罪感——倘若秦建和知道他请假是为了陪安世资本的董事长,估计还会?欣慰地说他孺子?可教。
可这个念头刚盘旋几秒,就被?安霁月以实际行动否决。她抬起?头,从他身上?恋恋不舍地离开,问:“什么时间了?你?不用去工作吗?”
陆烨轻叹了口气。怎么办呢,她现在也算是自己的投资人了,他还是要给老板打工。
只是,昨晚苦苦加班到半夜,一早起?来又被?催着上?工,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