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江又叹了口气:“就是对不起小兰那孩子,楚荇从老裘那卷了一笔钱,现在人已经失踪了,究竟有没有骗别人还说不清,骗了多少钱也不知道。”
“小兰的钱是她骗的?!”小胖惊讶得跳起来,愤怒不已:“我靠!那可是救命钱!”
老江抿着嘴,愧疚和自责一齐涌来,楚荇干出这种没人性的事在他的意料之中,可是他依然爱她:“如果当初我阻止她,而不是放任,可能今天不会是这种局面。江喻……像她,都聪明,脑筋灵活……”
“他们不一样。”陆悬打断道。
老江意味深长地苦笑了下,“感情让人盲目,爱一个人,就会爱她的全部,好的坏的全都爱,可是爱变成溺爱的话,终究会毁了她。”他叹了口气,“今天就是想说这些,还有,要是他消气了,能不能回家?好多天没见,我也挺想他的。”
“江喻今天不是回去了吗?”
“是吗?我没遇见他。”
陆悬又问:“是不是你不在,他遇到楚荇了?”
“不可能,楚荇前天就不见了,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根本就没见着他。”
陆悬和小胖对视一眼,都产生了不好的预感。说家里有事,却没有回家,现在电话也打不通,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遇到事儿的时候,一般会去哪?”
“不知道啊!”小胖双手一摊:“他哪会遇到事儿啊,天塌了都是自个儿扛着,从来不会去哪个犄角旮旯躲着哭,我喻哥可是硬汉!”
小胖跟讲单口相声似的,十分的与有荣焉,却是半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没提。陆悬思前想后,觉得江喻要是真的遇到什么事,多半还是愿意依赖自己的,于是从后门蹿出去,扫了一辆自行车打着滑地往家里赶。小胖原本也想跟去,奈何自行车没有后座,他又追不上,便转头往小兰家赶。
老裘在后面喊了两声,谁都没理他,又摸不着头脑,只好去前面卡座等消息。
晚上天寒地冻的,跑两步寒风就跟刀子似的,刮得脸疼,小胖都冻得脸颊通红,真不知道陆悬连帽子都没戴,就那么冲进寒风里,该有多冷。
果然是钢铁的意志,能被我喻哥看上的真男人。小胖心里碎碎念着,一路小跑到小兰家门口,敲了两下门,没人开,屋里也没亮灯,估计是白来一趟。他正准备走,但忽然注意到门上没挂锁头,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按了下门把手,竟然真的开了!
“小兰姐,我进来了哈。”他摸着黑按开电灯,屋里的场景立刻将他吓得一抖。
他定睛一看,地上的是老裘——老裘怎么睡在这儿?不对,好像还有血?
“喂!”他试探着喊了一声,见他没有动静,又提着胆子走近,老裘的脸越发清晰,是死灰色的,再一探,没有呼吸了!
“啊!”他惊叫一声,浑身的肉都跟着颤了两颤,“不会吧……真的……死了?靠靠靠!老子手摸死人了!”
他连滚带爬地往后退,天色黑沉沉的,一阵风吹得门嘎吱响,吓得他差点三魂七魄都飞了,急忙从屋里跑出来,玩命地往外跑。等跑到一个商店门口,他才敢停下来给陆悬打电话,添油加醋地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他。
小胖受到极大的惊吓,蜷缩着在商店门口坐下,又给小兰打了十几个夺命连环电话,可惜统统不接。直到商店老板扔给他一瓶水一个面包,叫他去别处要饭,他才缓过神来,揣着水和面包灰溜溜地走了。
远处有个形似陆悬的人走来,小胖小碎步迎上,这才发现是沈崇阳。
“怎么是你啊?!”小胖十分失望。
“我来找小兰,她不在店里。”沈崇阳指了指旁边的巷子:“是这栋吧?”
“是啊……哎,等等!”小胖拦住他,想到楼上的情景,他出了一身冷汗。裘子兰和江喻不知所踪,老裘又莫名其妙死了,这搁谁不得浮想联翩啊,万一他们俩真的跟老裘的死有关,然后畏罪潜逃——想到此处,小胖义气爆棚,决定为他们拖延时间!
“你有事?”沈崇阳问。
“你这大半夜的找我小兰姐干嘛呀?想泡她啊,往后稍稍吧。”小胖眼睛一斜,神情跟护短的老母鸡似的。
沈崇阳哭笑不得:“她体检结果出来了,但一直没去做手术,我就来问问是什么情况。”
“就问这个?她不在家,你先回去吧。”
“不在家?灯不是亮着?”
小胖一回头,被积雪绊得一个踉跄,那是他刚才开的灯忘关了。
正当他绞尽脑汁准备支走沈崇阳的时候,陆悬骑着车“吱——”一声停在旁边。
“陆哥!”小胖见了救命稻草,急忙上前低声道:“这小子来找小兰的,得支走他。”
“不用,一起来!”陆悬停下车,三步并作两步地冲进楼里。
小胖没能拦住沈崇阳,急忙也追上去。
房门开着,三人进屋的时候便看到了老裘的尸体,小胖在最后面关上门,有别人在场,他胆子也大起来,说:“我一来就这样了,小兰跟江喻都不见了,怎么办?”
“报警啊!”沈崇阳当机立断。
“不行!”小胖一把夺过他的手机,“哥们儿,你别添乱了,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崇阳都被这个胖子灵活的身手震惊了,看着笨拙,抢手机的动作却快如闪电。他反问:“死人了不报警?”
“说了你也不懂!”小胖瞥了陆悬一眼,控诉他把沈崇阳带上楼。
陆悬蹲在尸体旁边,看了看他脑下的保鲜膜,又环视四周,发现了卧室门口的床单和被撕碎的一次性手套,到处都是人活动过的痕迹,仿佛和老裘息息相关,又让人猜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