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车劳顿,谁知他那身子吃不吃得消。
安采白没多接触他,怕是想不到他身子会如此羸弱。
加之,自己也想快些见到他。
若不是在他出发前及时叫住,那小羊羔马上就要跑没影了。
虽然他身边有安采白在,但她不知内情,要是苻缭突然又改了主意——
他不该随意揣测苻缭,这是对他的不信任。
但苻缭这什么都憋着不说的性子,奚吝俭实在难以放下心来。
想快点见到他。
越快越好。
奚吝俭有些烦躁,啧了一声。
米阴敏锐地察觉到这个他看重的人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让人失望。”米阴的声音变得冰冷。
“呵。”奚吝俭轻笑一声,“米总管真是在官家身边待久了,忘记自己就是个太监的事实。当初你到我母亲身边时,我都多大了?”
还妄想用母亲的名义指点自己,也不看看自己够不够格。
米阴的眉头骤然压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愤怒的神色,须臾才反应过来,神色又恢复了正常。
“殿下是娘娘的亲骨肉,奴婢不敢冒犯。”他机械地道。
“总管的神色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奚吝俭挑了挑眉,“多说无益,皇宫就这么大,你藏的那些人躲不了多久,不如让他们出来透透风。”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
“这本来就是你的目的,不是么?”奚吝俭状似无聊地转了转手腕,“现在又在这假惺惺的,怎么,是觉得没法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米阴刚刚舒展的眉头瞬间狠狠皱起,牙齿磨得嘎吱作响。
奚吝俭眯了眯眼。
果然,只要一提及母亲,米阴就会急不可耐。
虽然自己与母亲关系冷淡,但好歹也是与母亲朝夕相处,怎么自己反倒像个外人了?
不知这一厢情愿被母亲知道了,她会不会觉得恶心。
“娘娘如此慈爱……如此有远见。为何她的孩子如此令人失望?”米阴缓缓道,“大抵是先皇……呵呵……不能怪娘娘……”
米阴像是忽然忘记了面前还有一个人的存在,又开始自言自语起来,一个眼神都没给早在暗处等急了的人。
“总管对我母亲很是上心啊。”奚吝俭牵了牵嘴角,“她一个意图谋逆之人,总管这是何意?”
“你就是这么看待娘娘的?”米阴陡然拔高了声音,“你作为她的孩子,竟然对母亲如此不敬?!”
难道娘娘真的看错人了……还是奚家一脉注定是不中用的?
米阴从来不愿怀疑娘娘的任何方面,她是如此优秀,又是如此悲天悯人,她就算要所谓的“谋权篡位”,也一定是因着北楚的统治出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