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的是时玥,表情近乎麻木。
喉咙里挤出的声音,晦涩不已,“玥玥,疼不疼?”
时玥点头。
她当然疼,更多的时候是心疼,为自己,也为时黎。
她如今,连怨恨他,都怨恨不起来。
“对不起玥玥。”时黎说完,又苦涩地勾唇,“这话,我好像总是在说。”
时玥不知道如何回应。
对啊,他总是在说对不起。
因为他情绪失控的时候,他脆弱的时候,就只能让她看到。
时黎有带手帕的习惯,他伸手在口袋里掏。
可是这回掏出来的,却是一把枪。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屈长风的额头。
他缓缓说,“你的话,我记着,可是,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存在。”
病房里安静得可怕,空气仿佛也瞬间流失,硝烟味更加浓烈。
屈长风却好像没把抵在额头的枪当一回事。
他伸手将时玥推开一些。
枪已经上膛,如果时黎想要他的命,随时都能了结他。
可他还敢大言不惭,“目前来说,你没有办法真正杀死我。”
“就像你也没办法死掉一样。”
时黎挑起冷冷的笑,幽冷的眼眸深不见底,杀意并没有退减。
时玥不怀疑那是玩具枪,因为以时黎的能力,他完全有能力搞到这些。
“哥哥,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的声音轻而弱,却唯独没有害怕。
她已经很快地适应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
时黎看着她,停滞的心跳似乎又开始重新跳动。
一直以来,他太孤独了。
所有事情都积压在内心,撕扯割裂,仿佛要将他整个人分裂成无数个。
他忽然将弹匣卸下,拉动滑膛盖,将解除上膛状态的枪扔给了屈长风。
“你很熟悉枪,你不是屈长风。”
屈长风握着枪,目光冷冽,“我是。”
说完,他却转眸看一眼时玥,幽邃的眼眸如同孤寂的深渊,像是有什么想告诉她,却又死死克制住。
时黎继续说,“屈长风的资料我看过,我比你还了解他。”
屈长风:“我也看过你资料,不过我不了解你。”
两人视线对上,互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