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南艺的名气大涨,毕竟培养出不少能独当一面、能力出众的舞蹈演员,特别是拔尖的时玥,年纪轻轻就身负盛名成为刘志玲老师的接班人,大三时当上华夏歌舞剧院首席舞者。
一直紧随着她步伐的楚楚,也成功进入该剧院。
而南舞最出名的赖萱,在那次比赛输给时玥后,休学一年,才重新回到学校,但是她老毛病却还在,一旦跟时玥同台比赛,心态都会崩溃,几经辗转最后进入南舞一个老师带的歌舞团里当首席。
时玥从来不会当众回答跟赖萱之间的事情,赖萱也是避而不答,两人的那些故事,也被网友传开,这么多年下来,赖萱被人取笑过无数次,但是她也还坚持在舞台上,没有放弃舞蹈。
时玥因为自主编导的舞蹈剧一炮而红,上了电视台春晚,赖萱便也去学编舞参赛,只是努力没有换来同等的荣誉,反而耽搁一年多的时间。
时玥三十岁时,第三次上春晚。
在掌声中退场,时玥回到化妆间便看到等候的男人。
“不是让你不用等我?”
时玥穿着青色舞服,头发盘起来,额间的花钿鲜红似雪,却不及她半分艳色。
“在家等也是等。”周元尔知道屋里不冷,但是还是给她披上一条毯子。
身后其他演员走进来,看到两人这样也丝毫不奇怪,还开始调侃。
“诶呀,又开始虐狗了。”
周元尔跟时玥剧院里的女生也常见,所以只是笑了笑。
楚楚冒出来,凑在时玥身边说,“你不留下来跨年吗?”
“林导说可以提前走的。”
“行吧,毕竟你是有家庭的人。”楚楚看一眼周元尔,心里感慨,她就没见过这么二十四孝的男人。
别的男人四十岁,啤酒肚大秃头,周元尔却好似跟十年前没差,春晚云集那么多爱豆明星,但是他的气质和颜值却完胜了。
而且他现在不戴眼镜,一双利目毫无收敛划过别人,总能让人肃然起敬。
知道他是心理学教授,偶尔还去大学开课时,楚楚便再也不敢跟他对视。
谁也不想被人一览无余不是?
也就玥玥能扛得住这尊大佛。
时玥换下演出服,没卸妆,穿回外套后,就随着周元尔离开。
其实从春晚演播现场回到家也就十分钟路程。
“我跟刘老师谈过,从首席的位置退下来,我可以摆烂了。”时玥将车门关上,往手心里呵一口热气。
周元尔本来要给她系安全带,听到她这话,顺手将她捞到自己腿上来。
车里还挺宽敞,但是两人这么挤在驾驶座,也会束手束脚的。
“摆烂?”周元尔似乎不信,语气含笑,“那我还挺不习惯的,每天晚上我回来,家里没灯没火没人气,老婆在外面苦练到处巡演,我发的信息三天才回,打电话说到一半就被挂断……我得拿着结婚证才想起自己已婚的事实……”
他声音一顿,指腹擦掉她眼角的泪水,“我没哭,你怎么哭了?国内古典舞第一卷王顾时玥?”
时玥破涕为笑,“好难听的名号。”
卷王的名号是在她大一的时候传出去的。
她卷得她那班同学都开始把练功房当宿舍,至今学校里还传说着她那一届的辉煌事迹,南艺能发展到跟南舞齐名,少不了她的功劳。
南艺也一直拿她当成宝贝招牌,隔三差五就让她回来看看。
周元尔捧住她的脸,轻啄着樱粉的唇。
“喜欢我,你挺倒霉的。”时玥心里这么想,嘴里也说了出来。
周元尔明知道她一肚子坏水,却还是容忍她,接近她,跟她领证,给她关怀。
他嘴里没说什么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但是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清晰地说爱她。
周元尔这回亲在她眼角,他后来还时常想起第一次看到她照片时的惊。艳,她应该展翅在空中遨游,然而他真正见到她,她却是被折翅被囚禁,早已千疮百孔。
他一直想着,那时候应该早一点了解她,让她早一点离开牢笼。
“你怎么知道不是我的心之所愿呢?”他轻声低喃,“玥玥,你在舞台上很美,想跳多久就跳多久。”
谁想到女人的眼泪流淌得更欢,扒着他脖子蹭着,“呜呜呜,老公你对我真好……”
周元尔摸摸她后脑勺,还是把她当成孩子一样,“没事的,你就是要来大姨妈了,情绪起伏比较大,等你大姨妈结束,你就该想着要出去外面闯天地了。”
时玥一噎:“……嗯?”我这么狼心狗肺不顾家的吗?
周元尔亲亲她发丝,“……嗯。”就是。
时玥笑哭,周元尔低头吻住她。
没一会儿,车内的空气就被烘托到极点。
本来十分钟的路程,周元尔转眼间就飙到家,才进玄关,他就将人压至墙上,一件件衣服剥落。
落地窗外,很远很远的天空,有烟火绽放的光点,但是屋里两人却顾不上去欣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