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告诉我,警察已经抓到推我的人,是关笑笑。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
我才看到孩子。
是一个女儿,小小软软的,和潘雪生下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
我抱着她,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我给她取了名字,许理。
潘晋还是带着潘雪来了。
“许好,对不起,我没想到关笑笑会这么做。”潘晋满面歉疚。
我神色淡淡:“与你无关。”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眼中的光一瞬间熄灭,但还是嗫嚅着问:“许好,我们真的回不到过去了吗?”
我摇头。
“不,妈妈,你不要走,爸爸和我说了很多,我知道不该和妈妈说那些话,妈妈,你不要离开我。”潘雪哇一声哭出来。
她一哭,我怀中的许理也跟着哭。
我让妈妈把许理抱出去,然后伸手一点一点擦去潘雪脸上的泪,微微笑着:“小雪,我教过你的,人不是物品,不是你想扔就扔,想要了就能捡回来的。”
她不是不会听话,只是选择性地听。
潘晋上班忙到没时间照顾她,但是说的寥寥几语她就听。
我每天照顾她的衣食起居,我说了那么多,也抵不上一个外人关笑笑。
这样的做法,我实在寒心。
“潘晋,永远都不要来了,我不想我的女儿知道有你这个爸爸和潘雪这个姐姐。”我说。
潘晋一怔,背佝偻下去,拉着还在哭闹的潘雪离开。
10
我坐月子的那段时间,潘晋果然没有再来过。
在许理五个月的时候,我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电话那头是潘晋的朋友,“嫂子,潘晋喝酒喝到胃出血在医院,喝酒的时候他一直在喊嫂子的名字,要不嫂子还是来医院看看他吧。”
我问了朋友在哪个医院。
次日,我去了医院看他。
他一见到我,苍白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许好,你来了。”
我嗯了一声,坐到了病床边。
他打量着我,说:“你恢复得真好,都看不出你刚生过孩子,小理呢?她还好吗?”
“因为我爱自己,也有对自己好的底气。”我含笑,忽略了他最后的那个问题。
闻言,他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懊恼。
他看着我:“许好,我们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我没有回答,说:“有别的单位给我发来邀请函,邀请我过去任职,我答应了,潘晋,我要去别的城市了。”
“你是在躲我?”
“有这个原因吧,所以潘晋,不要再联系我了。”
说完,我认真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他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好一会儿,我才听到他说:“我知道了。”
我这才起身离开。
我来,只是想告诉他这个。
走到门口,我终究还是不放心,顿住脚步,转身说:“潘晋,对潘雪,我希望你能负起你的责任,各方面的。”
这是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我对潘雪的最后一点母女之情。
11
两个月之后,我带着小理来到新的城市。
我一个人带着小理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并没有感觉十分困难,情况甚至比当初生下潘雪的时候要好。
那时候潘晋在刚创业的阶段,我没有条件住月子中心,连请月嫂的钱都是我爸妈出的。
而潘晋早出晚归,晚上睡得死猪一样,他不仅不能给我任何帮助,甚至我还要分心照顾他。
从那时候开始,看着银行卡里爸妈打过来的钱,看着襁褓里的潘雪,我更加坚信爸妈给我的榜样是对的,我要有立身之本。
否则有朝一日我的孩子遇到难处,我只能让她受委屈。
可惜,潘雪与我想的不一样,她需要的是一个放弃一切陪伴她的妈妈,而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