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不是跆拳,是咏春,中国武术。”
“牛啊!”丁龙泽惊叹。
方子欣呆滞,好一会,问:“……真练过啊?”
想到白芒带过来的蛇皮袋,里面杂七杂八的玩意里,还有两个哑铃。本以为白芒只有健身习惯,武术是真没想到的……
这年头正经孩子最多练练跆拳道,练武术的人少之又少,武术都往杂技方向去了。刚刚见白芒那两下,简直电影里看到的情景。
“你一开始怎么会要练武啊?”丁龙泽想不明白地问。
白芒想了想,有点忘了。她很早就开始练了,五岁?还是更早时候?
孩童时期,她常常练到手青腿肿,回来跟白蕙气鼓鼓地抗议:“我不想学打架!”
白蕙不是那种会心软的妈妈。
即使她一脸伤,白蕙也能平静地看着她,就像白蕙从不用大人对小孩说话的口气跟她说话。
那天白蕙摸了摸她的脸蛋,难得母爱泛滥,“不是教你打架,而是教要学会自我保护……如果以后你遇上坏人,被他们打了怎么办?”
“我找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来不及呢?”
“我……会跑啊。”
“存心要打你的人,怎么会让你跑得掉?”
“你是我妈,你不会保护我吗?”
“我不会一直在你旁边,我也有保护不了你的时候——这个世上没有人可以一直保护你,只有你自己。”
白芒靠在副驾驶椅背,在方子欣和大萌都嫌弃丁龙泽臭气熏天,她双手抱胸,眼皮一垂,打起了瞌睡……
记忆有点冲击含混的大脑,令她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她第一次打架好像是六岁吧。
她没上过幼儿园,外婆家回到云城已经七岁了,四五个坏男孩揪住她的辫子,将她的狗摔在地上。
白蕙就站在不远处,冷静地看着她,一言不。
孩子受到伤害第一反应都是叫妈妈,妈妈总会帮孩子。白蕙始终没上前帮她,她只是用冷漠而沉默的口气对她说:“打回去。”
打回去……
曾经受过的欺负不能成为自己懦弱的理由。
就像受过的伤害也不可以成为堕落的借口……
作为母亲,白蕙跟方玉环不一样,方玉环像是一堵厚实的围墙,永远挡在她的孩子前面。但白蕙,从小就让她当个强者。
一直都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要强的孩子并不讨喜。
前面火锅店出来,白芒和大萌压了两条路上,走在路上,大萌消沉地冒出一句话:“白芒,像你这样的人,一定是理解不了我的难过……”
她点头。她是理解不了……
“你学习好,人又漂亮讨喜,不缺人喜欢。”大萌又说。
这句话,她不认同。
大萌说错了。正相反,她从来都不是讨喜的那种女孩。
在云县她有着被人轻视的出身,她有一个令人让人议论的母亲,她和白蕙还都不是示弱的人。
俗人都同情弱者,嘲笑自强的人。
她也不想得到他们的喜欢,她远离他们。可他们还那般厌恶她。
他们编排她的出身,议论她的行为,嘲笑她的种种。连她提早育的胸部,都成为她被男人强x导致提早育的铁证。
她小学初中成绩很一般,高中一路杀到全校前三,她咬着牙,爆实力。
然后,不善的事情又来了。
……
有时候啊。
的确令人沮丧……这个世界。
可喜可贺,即将九月,她快考上大学了。还有一个月,她就满十八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