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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身体检，这样减小误差嘛，”唐果早就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且就算在联盟首都医院，也必须脱光衣服才能体检吧？”
唐毅不情不愿道：“好吧。”
唐果躺好，艾诺把医疗舱的无菌舱盖盖好，在虚拟面板上输入唐果的各项身体数值。睡眠舱喷洒出乳白色的催眠喷雾，唐果很快陷入沉睡。
唐毅透过半透明的无菌舱盖紧盯着唐果，不知道为什么有点紧张。
艾诺瞥了他一眼，很难得的没有说什么刻薄的话，只是说：“王后殿下的例行体检，每个月一次，很安全。”
唐毅点点头，又问：“为什么要安排这种体检？难道说卡洛伊的环境其实并不适合人类生存，空气里可能存在某些危害人类身体的射线或物质，例行检查是为了提前筛选诱病基因？”
“又或者是因为卡洛伊王跟小糖果的体型、身体素质差距过大，导致他们的性生活。。。咳，正常生活受到了影响，”唐毅脑洞大开：“小糖果作为承受方，肯定要辛苦一些，说不定还会落下一点身心损伤？”
艾诺：？
你们人类的想象力是不是过于丰富了？
艾诺觉得这家伙有点啰嗦，烦躁道：“你想多了。”
唐毅大受震撼：“难道卡洛伊王才是承受方？！”
艾诺：？？
你们人类也太会抓重点了吧！
由此可见，族群与族群之间是有壁的，双方都不太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艾诺用尽毕生的意志力才没有一发能量炮轰飞唐毅，深吸一口气：“王族的事你少打听。”
唐毅说：“哦。”
唐毅安静了几分钟，又问：“所以为什么要每个月体检一次？”
“惯例，”艾诺言简意赅：“陛下每个月也会体检一次，体检能预防疾病、提高生存质量。”
健康体检是对身体健康状况的一次清算，对一些重大疾病的一次筛查，越是有钱有权的人越怕死，大部分有钱人都恨不得每天体检一次。
“也是，”唐毅理解地点点头：“不过身体素质越好的生物，患病的概率越小吧？即便如此，卡洛伊王也会坚持体检？太惜命了，跟外界的传闻不太一样。”
艾诺说：“‘惜命’这个词太主观了，任何一个卡洛伊星人都不会畏惧死亡，我们将战死沙场视为我们的宿命——我们只是不能接受自己毫无价值的死去。”
唐毅说：“你们简直是联盟总统或帝国皇帝理想中的优秀公民。”
艾诺：“弱者不配成为领导者。”
唐毅有些好奇：“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现任卡洛伊王的实力锐减，变得没那么厉害了，你们还会臣服于他吗？”
“不可能，陛下的基因远优于普通战士，就算是刚从培养基出来的王储的战斗力都比99%的战士要强大，根本不可能出现你所假定的条件，”艾诺眉头一皱：“你不觉得你的话太多了？”
唐毅说：“那又怎样？你要杀了我吗？你敢当着小糖果的面杀我吗？”
艾诺：。。。。。。
艾诺瞪他一眼：“我是不能对你动手，但你别忘了，保密条约里提到过——如果你知道的卡洛伊机密超过一定的量，卡洛伊军部有权将你的活动空间限制在卡洛伊境内，以确保机密信息的安全性和隐秘性。”
言下之意：你要是再问下去，可就永远离不开卡洛伊星系了。
唐毅：。。。。。。
唐毅选择闭嘴。
说实话，在卡洛伊生活了一个月后，唐毅觉得其实留在卡洛伊也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情。但他还有家人、还有族群和自己的追求（考虑到唐家在人类族群里的尴尬地位，他的追求可能永远实现不了），在走投无路之前，唐毅不太愿意向卡洛伊星人臣服。
这或许是一种执拗，也是他的骄傲。
艾诺满意颔首，在医疗舱的面板上操作几下，睡眠舱盖缓缓打开，里面弥散的催眠雾气缓慢散去。
然而唐果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立刻苏醒，他的眉头紧皱着，前额和脖颈渗着细碎的汗珠，黑色的软发散乱地堆在额前，而他的呼吸听上去一次比一次更加困难。
他看上去正在经历什么痛苦而恐惧的噩梦。
唐毅吓了一跳，艾诺比他更早反应过来，几乎是扑到医疗舱前，一手拽来医疗舱的数据面板。
唐毅压低了声音问他：“不是没有生命危险吗？这是怎么回事？”
艾诺没有回答他，盯着数据面板念念有词，紧皱的眉头放松了一些，他伸手轻轻推了推唐果的肩：“殿下？”
唐毅有些无语：“你这个音量连蚊子都喊不醒。”
“殿下只是出现了人类常见的睡眠症状，”艾诺低声说：“短暂性脑缺血，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讲就是‘被魇住了’或‘鬼压床’，通常压力过大或精神紧绷的时候会出现这种症状。”
艾诺解释道：“这种情况下尽量让殿下自然醒，大声喧哗的话会吓到殿下，可能会诱发心脏病。”
唐毅看着医疗舱里挣扎的唐果，有点心疼：“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艾诺说：“什么都不做，等殿下自己醒来，这是最迅速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话音未落，唐果的喉咙里发出一点类似于尖叫的音节，下一秒，他睁开眼睛爬坐起来，眼睛空茫、没有焦距地直视前方，大约两三秒后才回过神来。
“您又做噩梦了？”艾诺单膝跪地，尽量与唐果平视：“您感觉怎么样？能记得梦境的一些信息吗？”
唐果一脸懵逼：“我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