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她这个外室活着让京都人知晓,破坏爹娘恩爱的名声,可他又怎么知道,虞家女不为妾,又怎么会为外室!
兴许是上天也看不过她被人这般愚弄,竟让她重活到十八岁这年。
既重生,她会让裴少文吃下的东西,加倍吐出来!
她要裴少文看着虞家风风光光。
“夫人怎么了?”裴少文压着心里的不痛快,迅速弯起唇角关切问。
虞晚晚看着他的眼神,声音喑哑隐忍,“你怎么回来了?”
前世裴少文说要读书考科举,让她风风光光做官夫人。
所以大部分时间留在书院刻苦读书,鲜少回来。
死之前她才知道,裴少文留的是侯府,和他的妻儿,一家和和美美。
他将她骗得团团转。
裴少文没有太在意虞晚晚的反常,闻言,眼底露出一丝苦涩,笑容都淡了几分,“没什么,是老家那边……”他欲言又止,摇头,“罢了,这些事情跟你说也没用,那是我的老家,不能让你烦心。”
虞晚晚指尖倏地掐入掌心,前世他也是用的这个借口,从她手中拿了两万两银子。
但实际上却是他的女儿要出生,荣昌侯府想要大肆请客证明侯府的荣光仍在,需要银钱,所以裴少文才会回来找她。
那时她心疼他,让他莫要再说这种话,更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叮嘱账房,日后裴少文所有花销不必过问自己。
此后裴少文回来的越来越少,写信让账房支银钱的次数比给自己家书还要多。
而这连自己的妻儿都养不起,还要靠出卖男色骗自己给钱的无用之辈。
前世却走了狗屎运,竟然能辅佐新帝,一路从荣昌侯府到国公府。
何其讽刺!
“夫人?”裴少文眉心微蹙,有些不耐烦,虞晚晚怎么回事,以前自己说这个话的时候,她都会迫不及待让人给他钱,这次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商女就是不识大体,还要自己一个男人开口要钱。
虞晚晚思绪从前世挣脱开,看着裴少文俊秀的脸,只觉得面目可憎,既然想装赘婿要钱,那就当好赘婿!
她脸色倏然一沉,反手一巴掌扇在裴少文的脸上,“既然知道会让我烦心,那就少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你!”裴少文下意识扬起了手,想要打回去,但对上虞晚晚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整个人像是被冷水泼过,瞬间清醒过来,他是来虞府拿钱的,若是现在将虞晚晚打了,那这钱绝对要不到了。
他硬生生压着心里的怒火,挤出笑容,“夫人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
“滚出去!”虞晚晚毫不客气的指着门口,“张俊,这两年你从我府上拿了六万两银子,你救我的恩情早已还清,如今你只是我虞家赘婿,往后没有我的吩咐,不准再进我房间!”
裴少文眼底划过一抹狠厉。
当初若不是他用了化名入赘,虞晚晚又怎么能在虎视眈眈的虞家众人手中夺过家产,现在事情稳定,竟然为了六万两银子就要卸磨杀驴,日后岂不是要赶他离开?
不可能!
他忍辱负重,担上这赘婿的名头为的可不止这六万两,“晚晚,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老家……”
“滚!”
虞晚晚反手抄起旁边的天青白瓷瓶砸在裴少文的身上,清脆的碎裂声响起,裴少文额上流下一行血,染红了他的侧脸,印着那张脸越发阴鸷,仿佛下一秒就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