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苦等待数日后,终于传来了消息,那日出发的船只已经顺利回来了,人员无伤亡,船只无大损伤。
温邵棠心生激动,匆匆和付谨慈说了几句便策马赶往港口,准备同沙海帮的人共同享受这番成果。
沙海帮此次只是试探的将一个小雇主的几箱货装上船运去,真正货物上占大头的是温邵棠,所以他也比任何人都关心此次的结果。
他赶到时,沙海帮的众人已经先一步到了,见到他孤身一人,不禁调笑道:“咦,邵棠,怎么不带夫人一起来瞧瞧?”
温邵棠不禁抬手抱拳求饶:“各位就别取笑邵棠了,今个娘子身子不适,我便没有让她跟着出来。”
谁曾想他这话一出,众人反而笑得更起劲了,倒也不是嘲笑,只是在感叹他们夫妻二人的感情深厚。
沙勇威亲自带温邵棠登上了船,二人一起仔细检查了船只的受损程度,而后又问了船上的人一路上有无发生危险等等,明远便在一旁负责记录。
直至所有的事项都确认完毕,沙海帮的人帮忙将船上所有的伙计送回去,沙勇威得意的问温邵棠:“如何?邵棠,你沙大叔不骗你吧?”
沙海帮的船只的确稳固,只是终究还是小了点,还达不到温邵棠的心目中一次行船要装货物的要求。
但如今他也是另有目的,这个问题倒不大。
“还是多亏沙大叔及帮上各位叔伯兄弟提携,今后还是得仰仗各位关照。”
明知他这是谦虚,但沙勇威受用得很,他出来混生活这般久,虽说生意都是双方促成的,但听着别人的好话,心里能不舒坦?
再说了,堂堂温氏,其实完全不必如此,但温邵棠有意抬高他,这个好意他就收下了。
“你瞧瞧,邵棠还是一如既往的谦虚,放心,你既然和我沙海帮合作,那咱们就一起共赢,赚大把的银子!”
周围众人一阵吆喝,兴奋之意暴涨。
他们沙海帮之前不是没有想过要与商户合作,只是有意向的人寥寥无几,除却百年多未曾下海的原因外,主要的是他们在观望皇帝的意思。
因此之前第一封密令下来时,的确不少人找过沙海帮,沙勇威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隐匿许久就连朝廷都不会去留意的一个工匠世家做了一条船只出来。
可好不容易船只造出来了,皇帝的第二封旨意又下来了,众人都跑得无影无踪,为此沙勇威气得在帮里劈了三天的柴,心里的郁结才稍微通畅了些。
直至后来温邵棠来了,得知他在找可共同发展海商的人,沙勇威还特地暗中观察了他几日才邀约,没想到还真的找了一个长期可合作的对象。
沙勇威搭着温邵棠的肩膀,说道:“邵棠,之前你说的与他国贸易一事咱们怎么安排?”
温邵棠心里暗自算了一下,回道:“之前我是派镖局的伙计加急传信,但没想到船只回来比我预想得要早,我们还得再跑一船,如此才有足够的时间够我的人去交涉。”
明远在一旁也符合道:“也是,传信需要时日,而且还得交涉,的确不宜操之过急。那邵棠就先想想下一船运些什么,到时再装船。”
于是一伙人说得热火朝天,于是又一起前往沙海帮里喝庆功酒。
鉴于上一回众人见识到温邵棠的酒量,大家伙也不敢怎么灌他,所以就演变成了他拿小酒杯,众人拿酒坛子一起喝酒吃肉的奇异景象。
热热闹闹玩闹大半天,沙勇威还派了几个帮众护送他回去,连他骑来的马也一同送回去了,可谓是贴心备至。
对于江湖中人就是如此,遇到合得来的朋友,掏心挖肺都不嫌多。
待回到家中,付谨慈一边扶着温邵棠一边还招呼送他回来的几个小帮众留下喝杯茶,但几人见温邵棠都有些站不稳了靠在娘子身上,也不想添乱,忙推脱告辞了。
直至所有人走后,温邵棠才站直身说道:“阿慈,没有事吧?手酸不酸?”
方才他其实暗自卸去大半的力气才靠在付谨慈身上,但到底身高体壮的,他都怕把自己的小娇妻压坏了。
付谨慈摇头道:“没事,我去给你煮碗解酒汤,你先去沐浴吧,浑身酒气。”
温邵棠和一群大汉喝酒,身上不仅有自身的,还混杂着别人的,的确有些难闻,他也不拖延,点头应下后随即起身往外走去。
待他收拾妥当回到房中时,付谨慈替他准备的解酒汤刚好能入口,他端起一饮而尽后又拉过小娇妻坐在床边,又枕在她腿上睡了起来。
付谨慈面含笑意替他按摩头部,问道:“今天很开心吧?”
温邵棠闭着眼回道:“阿慈,我觉得我离我的抱负更近了一步,但我觉得最开心的,是在我失意或喜悦时,都有你在身边。”
付谨慈心里一片滚烫,但手里的动作不停,“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这边小夫妻浓情蜜意,可在宫里却是一片人心惶惶。
寝宫内,继后冷眼看着去传信的贴身太监德禄,“问道:“皇上呢?”
德禄慌忙跪在地上垂下头回道:“娘娘,方才奴才去请皇上,江海说……说是皇上已经决定今夜去月昭仪处歇息,就……就不过来了。
”
“废物!”继后手里的碗摔碎在他身边,“皇上说去那贱人处就让他去了?你不会替本宫请他过来么?本宫要你有何用?”
德禄不敢动,听到动静也只是瑟缩了一下,喏喏回道:“娘娘,奴才也想进去求见,但江海将奴才拦住了,说是近日几地接连上报,请求下拨军饷,皇上烦忧得很,他怕冲撞了皇上,就将奴才打发回来了。”
继后一听心慌极了,“江海当真如此说的?”
德禄又连连磕了几个头,回道:“那江海是皇上身旁的人,应是不会拿此等大事糊弄奴才的。”
继后心底发虚,又追问道:“那皇上没说怎么处理?往常他都会来找本宫商谈的。”
近段时日,与她交好的妃子无论品级高低都被皇上训斥过,也不再召去侍寝了,这让她不得不多想。
德禄暗暗叫苦,硬着头皮回道:“皇上想是有自己的决策呢,江海并没有透露。”
继后手一挥,身旁的宫女上前收拾残局,但没有人敢来打扰她沉思,生怕被迁怒了。
此时还在暗想四皇子有无将事情做的隐蔽的继后还不知道,这只是开端,之后的发展她再也无力更改了,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打败,下场比当年的元后还凄惨万分。
但这是她自己做下的孽,只能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