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父母入宫赴宴时见过萧旻渊,知道当今不受宠的太子殿下长什么样,只是没有料到会在此地遇见他。
温邵棠夫妻也随之行礼,但心底却觉着十分好笑——这算什么?扮做不认识的陌生人么?
萧旻渊也没有料到会在此见到温邵棠他们,更是没有想到他们身后还跟着秦宁,但面上的表情十分肃穆:“诸位免礼。”
众人纷纷起身,秦宁壮着胆子问道:“殿下这是?”
萧旻渊没有皇室那些跋扈子弟的臭脾气,淡淡道:“今日是孤生辰,来给逝去的母后诵经祈福。”
他为了保护自己,也为了保护萧焕,从不让他陪伴自己过生辰,但他十分寂寥,思前想后还是与母后作伴为好。
除了温邵棠,其余人都不禁纷纷露出惋惜的神情,但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生怕会惹萧旻渊发怒。
但他不怕,作了一揖说道:“太子殿下孝心有加,相信元后九泉之下,也会欣慰,也会保佑殿下福寿安康。”
萧旻渊眼中似有泪光闪过,但他稍微一偏头,那抹痕迹很快便消失不见,回道:“多谢这位仁兄宽慰,不知阁下是?”
于是温邵棠又在秦宁面前作了一场戏,介绍了自己和付谨慈的身份,而后说会在京城定居,今日来护国寺游玩云云。
但作为知晓一些皇家密辛的秦宁却打从心底觉得这位太子殿下可怜。
作为皇帝和元后的嫡子,他外祖家位高权重,自己更是身份无比尊贵。可当外祖一家在沙场牺牲、元后病逝后,他便从天上跌到了尘埃里,皇上不顾,后宫算计,就连朝中都没有多少朝臣愿意支持他。
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有名无实的太子,皇上属意的太子是四皇子,迟早有一日他会被废黜。
他生活得如履薄冰,就连生辰,也只能孤零零一人来给元后诵经祈福。
真可怜。
萧旻渊笑着说道:“原来你就是京城里近日发展海商的温氏家主,幸会。”
瞧瞧,论做戏谁能比得过太子殿下?
温邵棠内心冷笑,面上却是一副谦虚的笑意:“能入得了太子的眼,是草民的荣幸。”
萧旻渊同是笑着回道:“温家主客气了,近日京城关于你的事迹很多,孤一出门便能听到百姓讨论,今日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才。”
温邵棠一听便知他这是在提醒他近日京城留意他的人很多,让自己注意安全。
“多谢太子殿下谬赞。”
见目的达到,萧旻渊也不再多待,同他们客套几句便先行离开。
在生辰当天,见到好友,他心里已经很开心了,为避免麻烦,自己还是不能久留。
温邵棠心里有些酸涩,冲他背影扬声道:“殿下,祝您生辰快乐。”
萧旻渊的背影稍微停顿,而后也不回头,挥了挥手就消失在他们眼中。
若是回头,他害怕自己会失态。
有时候,情谊放在心中就好,温暖了自己,也保护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