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慢慢流逝,而秦宁也终于见识到了云水湖的夕阳之景。
金黄的夕阳大半隐在山后,将它最后一点金光洒向湖面,画舫游动,似是破开了光圈,湖面的光斑登时影影绰绰。
周围的画舫相互靠得不近,隐约还能听见歌伎的绝妙嗓音,金光也毫不吝啬洒下船身,遥遥望去,像是已身处仙境般虚幻。
秦宁惊叹:“怪不得常说云州的云水湖是一绝,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在岸上以及在湖中所见识的风景完全不一样,心境也不一样,怪不得画舫的租赁需提前预定了,这得吸引多少人!
付谨慈问道:“我听闻京城的护城河,夜间灯火通明,游玩的人亦不在少数。”
秦宁摇头:“夜间的确热闹,但那是在京城,王公贵族多得很,稍有不慎……失仪事小,连累家人事大,所以我很少去。”
她曾经见到有一六品官员次女,被一侯府世子看上,但那女子誓死不从,最终一家人都随其父调任其他偏僻之地述职了。
京城中的势力盘根错节,利益交织,又有多少人在意那位女子其实并无过错?
她真的厌恶透了这种现象,所以她阿爹阿娘才会同意她往外跑,避开京城的一些人也好。
付谨慈一愣,问道:“京城,规矩当真如此之多?”
秦宁嘲然一笑:“只因他们是王公贵族,只因他们祖荫旺盛,便可高高在上。但也有不少是好的,只是到底是瑕多掩瑜了。京城的景色都是金钱和权利堆砌的高台,缺少了那份自然,哪比得上云州?”
云州这里太悠闲了,烟火气息也足,最重要的是没有京城那时刻都会吃人的压迫感,若不是家中催得急,她都想多待些时日。
付谨慈劝道:“各自有弊端和长处吧,阿宁也不必纠结。”
二人再度以茶代酒,举杯共饮,而画舫也掉头,往岸边驶去。
唐湛在身后有些吃惊——没想到少夫人一出来便结识了京城的侯府小姐,更是有义结金兰的趋势,也算是缘分。
他替温邵棠办事经久,威远侯的情况他也了解,不过是个闲散侯爷,但说出去也是没人敢轻视。候夫人的娘家也是经商之家,一家子远离了权利中心,日子也是滋润。
或许这位秦姑娘,日后能帮上大忙也说不定。
画舫缓缓靠了案,秦宁挽着付谨慈的手臂随她一起走了下来,而后又上了马车。
她还是有些暗叹相遇不逢时,“若是我晚几日来便好了,就能同阿慈多玩几天,就不用这么匆忙了。”
她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难舍难分。
付谨慈安慰道:“一定很快便能见面,别担心。”
纵使千般不舍,马车还是停在酒馆门前,在等着秦宁的丫鬟侍卫纷纷将下了马车的她围着,脸上皆是庆幸和后怕。
“小姐,您下回可不能这样了,奴婢担心死了。”
秦宁心虚一笑,敷衍道:“好了,下次不回了。”
丫鬟又朝着马车里的付谨慈道谢:“多谢这位夫人送我家小姐回来。”
付谨慈淡笑应下了,又对秦宁说道:“阿宁,早些回去歇息吧,回到京城家中给我写封信。”
秦宁也笑着挥挥手以作回答,见状付谨慈便放心的放下帘子,马车又缓缓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