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谨慈不知道还有内情,不禁吃惊望向他。
温邵棠继续说道:“在我的认知里,错了便要收到惩罚,我曾想过要将她同那侍卫一起捆到官府里去,但你已经处理了,我便没有插手。阿爹曾说过,涉及内宅的事一定要同你商量,如今想来,你们都是对的。”
他走到付谨慈面前,半蹲着抬头望着她道:“若你当年没有放过那个丫鬟一马,如今我们的计划也不会像现在一般畅通无阻,世事原来早有因果了。阿慈,对不住,是我小人之心了。”
闻言付谨慈笑了,说道:“当年之事有损你名誉,如此想也是情理之中,我不怪你。”
可温邵棠仍是愧疚得无以复加,那种满心涌起的酸涩几乎快要将他淹没,他难受的几乎不能喘息。
见他失落至此,付谨慈伸出手,犹豫了几番还是搭在了他肩膀上,劝道:“别自责了,既是上天眷顾我们,就要将此事圆满解决了,我不怪你的。”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阿慈呢?
温邵棠强行按捺住想拥抱付谨慈的念头,起身后问道:“今日有事么?陪你去观景阁上作画如何?”
这也是他的遗憾,若不是有了这档子事,他本身应是也会去观景阁找阿慈的。
付谨慈一愣,正欲回绝,忽然想到了什么,回道:“也好,我人像画的不好,你教教我。”
她倒是没有说假,山水画尚可,可人像最难的,却是那双眼睛。
古人常说眉目传神,可她恰恰就是无法画出人像里最重要的,是以平时几乎都不会画人像。
温邵棠却不同,自幼饱读诗书,跟随圣手学画,功底可比她扎实的多。
二人来到观景阁,温邵棠拿起笔问道:“阿慈想好画谁了吗?”
付谨慈犹豫了,说道:“不然……你画我吧。”
私心作祟,她真的想拥有一副温邵棠亲手画的自己的肖像画。
温邵棠没有听出她话深处的渴望,但仍是应道:“也好,便画你吧。”
付谨慈好奇问道:“我需要坐着么?”
温邵棠笑了:“既是教你画画,怎么能叫你坐下呢?”
他一边给付谨慈讲述,一边手中的笔不停的在纸上勾勒,不多时付谨慈身着素衣面带轻笑的模样便跃然于纸上,尤其是眼睛,她从来不知自己笑起来是这般温婉。
温邵棠放下笔说道:“阿慈,你若想画好人像,多观察别人的神韵,如此下笔才能传神。”
他也是此时才知道,原来自己早就把她的一颦一笑印在心里了,不然怎么会不需要她坐着,自己不用参照她此时的笑容就画出来了呢?
付谨慈望着纸上自己的模样,心里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甜意,轻轻对温邵棠道了句谢。
也许离开温家之后,这幅画就是她今后为数不多可以慰藉的回忆了。
温邵棠不知她所想,说道:“你我之间何须客气,若你喜欢,日后可多教你画。”
付谨慈悄悄叹了口气。日后?他们还有多少个日后可谈呢?
她原先也总以为还有来日方长,其实时日流逝,残忍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