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叔收下铜钱,爽利说道:“成,你先忙活去,我稍后来这等你。”
妇人连连道谢,而后拎着一篮子李子走过几条街,而后走向温家的大门。
她敲了敲门,门房瞧了她一眼,问道:“你有什么事吗?”
妇人惊奇道:“军叔,您不认得我了?我是桃儿啊,之前的浣洗丫头桃儿。”
军叔定眼一看,发现还真是熟人,态度也熟络了许多,说道:“哎哟瞧我这记性,你换了装束就认不太出来了,你来有什么事吗?”
桃儿笑道:“我是回来看少夫人的,劳烦您替我传个话。”
军叔迟疑了:“这……这不好吧?少夫人事务繁忙的。”
也不怪他犹豫,温家的待遇虽好,但规矩颇严,他也不敢随意便帮这个忙。这桃儿去了庄子上做工几年了,贸然进府也不知有何用意。
桃儿面上涌现几分焦急,恳求道:“军叔,您替我传个话吧,我肯定少夫人不会怪罪您的,她会见我的。”
军叔左右为难,最后一咬牙,说道:“你先在这等一会,我去传个话。”
门被关上了,桃儿也不急,她确信少夫人会见她的。
而里边的付谨慈听闻丫鬟的来报,的确是有些好奇,吩咐道:“让她进来吧。”
桃儿跟在丫鬟身后往后院走来,因为怀孕的关系,步子迈的慢了些,丫鬟也不催,脚步也跟着放缓了。
进了房内,桃儿急忙道:“桃儿见过少夫人。”
付谨慈一眼便看见了她的孕肚,惊奇道:“桃儿,你都怀有身孕了怎么还奔波?来人,给桃儿搬张凳子来。”
桃儿又连连道谢,坐了下来后才觉得轻松了不少。
付谨慈问道:“你成亲了,过得还好吧?你这身孕也有几个月了吧?”
桃儿心里感动至极,感激之情跃然于面上,说话都哽咽了。
“当年奴婢不懂事,幸而少夫人网开一面,才得以保全了性命。当年奴婢养好身子去了庄子,后来里边的老人介绍了我家那口子给我家人,他虽是面上破了相留有疤,但是也不嫌弃奴婢的过去,于是便嫁给他为妻了。我家那口子是在染坊里做活的,为人也踏实,如今奴婢怀上了孩子,快六月了。”
她的夫君莫杰平日虽是沉默寡言了些,但是对她和家里人极好,两个人踏踏实实过日子,倒也和美。
付谨慈听了内心也是欣慰,说道:“那就好,对了,你今日前来是有什么事么?”
说到正事,桃儿神情严肃了些,回道:“少夫人,我家那口子是在染坊做活的,将近一个月前,染坊那边有间房屋顶有些漏雨,恰好他会弄,管事便喊他修葺,在月钱给他加点。
他那天晚上弄得累,在那间房睡着了,惊醒后想回家时发现另外一个管事带着六七个人运了一批染料进库房,他看见滴在地上的染料,还是绿色的呢,等到了第二日,地上就干净了。”
说罢,她喘了口气说道:“我家那口子本是也没留意,以为一贯是趁夜晚运进库房的,也没有对谁说。这几日染坊不是出事了么?他想到这茬急忙喊奴婢来禀告一声,或许有些关联也说不定。”
付谨慈内心大惊,她倒是知道染坊出事了,可她却没有料到,日防夜防,竟是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