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邵棠摇头:“我们的本意是将脏水泼回去,省得他们拿媛儿生事。如今王家已走,事情也该告一段落了,我们过几日就要离家,省得有人胆子肥拿这事做文章。”
唐湛明了,回道:“我明日安排人去办。”
温邵棠靠在榻上,还是不甘心,忽而问道:“唐湛,阿慈和你在一处,性子如何?”
事情都安排妥当,唐湛捧起一本杂记在看,听温邵棠这么问也不觉不对,回道:“小姐待人和气,若无过错也不会出声训斥,府里人都很喜欢小姐。”
温邵棠的无力又被勾起来了,怎么他面前的小妹跟府里人眼中的不一样呢?
唐湛想了想,又说道:“小姐对老爷、您和大小姐也很细致,我记得您院中本是没有观赏景致的,您那次跟两位小姐闲聊说过一次,过两天小姐便差人送了缸睡莲及鲤鱼过来供您赏玩了。”
温邵棠一愣,的确如此,他常常在外,也没有闲心布置院子。那缸鱼如今在他院中还是好好的,有时眼睛看书有些疲乏,去逗逗鱼也有一番乐趣。
他手靠在膝上支起头,“喊温小山进来,将我库房里的存物单子一同拿来。”
唐湛领命出去,不多时便将一贯沉默的温小山带进来,后者将单子呈上道:“大少爷,这是您库房里如今的物件清单。”
温邵棠接过,一目十行将单子扫了扫,而后说道:“将那套柳公的字帖送去阿慈房中,她爱练字。然后明日唐湛去我们自家的铺子,将我订的那套文房四宝也一同送去。算了……先拿回来,我们走那日再送。”
当面送诚意才重,但愿他这次外出回家,小妹能不躲着他吧。
唐湛和温小山退了出去,温邵棠坐着心里还是不太得劲,索性起身去桌前作画,勾勒中,付谨慈儿时笑着的画像便跃然于纸上。
他满意放下笔,小妹还是刚来家里怯生生看着自己时可爱。
温家的人手脚都干净利落,挑好了伙计船只,温邵棠便决定出发。
出发那日,温延山也破例出来大门相送了,他厚实的手掌拍了拍儿子的肩,嘱托道:“出门在外,万事小心,三思而后行,知道么?”
温邵棠心里一片滚烫,郑重道:“阿爹放心,邵棠谨记教诲。”
温姝媛打趣道:“阿爹怕不是把阿哥还当小孩呢。”
温延山笑了,又在温邵棠肩上拍了拍,“你们三兄妹,无论几岁,无论成就多高,在爹心里永远都是小孩子。”
温邵棠与父亲及温姝媛道别后,又在唐湛手里接过包好的字帖及文房四宝交到付谨慈手中,说道:“阿慈,你一向喜欢练字作画,送给你。”
付谨慈呆呆接过,手中的礼物似有千斤重,恍然道谢:“多谢阿哥。”
温姝媛嘟嘴道:“阿哥,我怎么没有?”
温邵棠没好气睨了她一眼,道:“要是你像阿慈一般爱练字,我送你十套都成。”
温姝媛理亏,缩在父亲背后不说话了。
是时候出发了,温邵棠翻身上马,正要离去时,付谨慈捧着礼物喊了他一声,习武之人素来耳尖,连忙停马回过身。
付谨慈就这般望着他,“阿哥,路上小心。”
温邵棠心里似乎畅快了,对小妹挥挥手便纵马离去,少年意气风发。
众人纷纷进府,付谨慈也不多停留,唯有抱着礼物的手泄露她内心的不平静。
在她心里肆意挑拨,他一贯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