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她已经被捞起了。
“我换个衣服，马上出去，”她深吸口气，“你等我一下，还有……”
她声音小了点，闷闷的：“我眼睛肿了，现在很丑。”
贺寒彻只回了她两个字：“等你。”
挂断电话，郁歌迅速下床洗漱，换了衣服。
眼睛还是肿得很厉害，她特意将刘海往前面拨了拨，然后戴了个帽子和口罩就下楼。
楼下没人，郁何平和赵念巧早就吵完了，她也不知道这俩人去了哪里，她直接往出走。
不料，才走出大门，她就遇到了贺煜之。
他原本在路边来回踱步，看见她，立刻站住，面向着她，神情透出几分少有的拘谨。
郁歌拧眉，她现在就连话都不太想和他说。
贺煜之先开口了：“你要出去吗？”
他小心翼翼窥她面色。
她的脸被帽子加口罩遮掩了大半，露出的眼睛还是明显红肿，他心口微窒。
“嗯。”她淡淡应了，说完继续往前走。
贺煜之挡住了她，“我们谈谈吧。”
“没什么好谈的。”她低着头，不愿与他对视。
贺煜之有些无力，“我没想到昨晚我爸妈会说那些，我要是知道，肯定会提前和你说的，这样你就不用参加昨晚的饭局了。”
郁歌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攥紧，原来到现在，他还是不觉得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有问题。
也是，贺小少爷怎么会有错？
“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想绕过他。
“你的行李还在我车上……”贺煜之伸手拦她，“你跟我去拿好吗？”
这是个借口，他想要和她多说一会儿话。
想起落在他后备箱的行李，郁歌眉心紧皱，心情更糟糕了。
“那天我不是故意扔你在路上，”提到这个，贺煜之语气有些低落，“陈婧是我女朋友，你看在我面子上，对她说话也应该客气一点，再说她又没做什么不能原谅的大事，你……你对陌生人都很和善，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那样和她说话。”
郁歌闭了闭眼，“你确定现在要和我说这个？”
贺煜之心底烦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郁歌越来越脱离掌控，她变了，让他不知道要怎么和她沟通。
以前她明明很好说话的。
他歪头，抓了抓头发，“好吧，那你说，你想怎么样？”
郁歌有些恍惚，她想怎么样呢？她居然想不到答案。
要是能回到过去就好了，贺煜之还没有女朋友的时候，但想想又觉得没意思。
那时候她好像个傻子，满心满眼都是他，以为他和她心意相通。
“我不想怎么样，行李我回头去你那边拿吧，”她说：“今天我还有事，真的要走了。”
“什么急事？”贺煜之拧眉盯着她，“就不能和我好好说两句话？”
她这个态度令他很不满。
郁歌还想绕过他，抬眼时瞥见不远处一抹熟悉身影。
贺寒彻大概是等不及，走进小区，此刻距离他们不过二十几米。
他也看到了他们。
又是这样，他急匆匆赶来，看到的就是她又在和贺煜之纠缠。
他停住脚步，想要不离开吧，但，不等他做出反应，郁歌忽然冲他挥手。
她也是这一瞬福至心灵，想到一个摆脱贺煜之的好办法，脱口而出：“寒彻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