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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吓不死你这个小神婆。”月月与明明奸记得逞,勾搭着肩膀,笑得前仰后合,脚不沾地,慢慢飘远。
身形不定地飘上近百米,一团灰白的浓烟滚滚涌来,很快就遮了月月和明明的路。
这阵浓烟冰冷刺肌骨,作为两只邪祟也能感之,看来是不属阳间的浓烟。
月月和明明一个掩鼻一个捂嘴,疑惑地看着围在身边的浓烟。
一眨眼,有黑白三个模糊人形从浓雾中步履无声地走出,当人形完全现出,只见一人手拿勾魂锁,一手拿哭丧棒,还随有一个鬼力。
是黑白无常来了。
月月和明明了然,尖叫一声,在地上吓作一团,哭道:“啊啊啊啊,七爷、八爷饶命。”
谢必安的目光,透过月月与明明,胶在百米外躺在地上的阿箩身上。范无咎面无表情,展开一个贴了黄符的布袋,说:“嗯,饶你们的命,所以乖乖的,自己钻进袋子里来。”
范无咎发话了,月月和明明哪里敢不听,不乖乖钻进袋子里,待会儿就要吃疼,她们后悔不已,早知就不去吓唬那位神婆小李了,好好待在老巢里,没准就不会被七爷和八爷捉去地府里。
她们抹泪擦涕,红着眼睛,一前以后钻进袋子里去。
“倒挺听话。”范无咎满意月月明明的态度,从腰上抽出一根拇指粗的麻绳给袋子束好口,随后交给在一旁看热闹的二狗子:“二狗子,去吧,把邪祟送去地府。这两只邪祟有些狡猾,一不注意就溜之乎也,你自己注意一些,别让她们溜走了。”
“好的,八爷。”二狗子的双手接过装有邪祟的袋子,范无咎说邪祟狡猾会逃跑,他怕邪祟从自己的手里逃走,把袋子牢牢地护在胸前。他可不能让七爷八爷白忙活一场。
范无咎抹一眼原地不动的谢必安,正好抹见谢必安在摸袖子里的桂花糕。
阿箩还没恢复记忆,谢必安就把阿箩爱吃的桂花糕备好了,真是比皇上还急。今晚收了两只邪祟,便再无其它任务,范无咎无事可做,起了打趣谢必安的心思,伸手讨要桂花糕:“小白,我有点饿了,你的桂花糕给我吃一块。”
“呵。”谢必安冷冷瞟眼范无咎,“范无咎你是无常,无常的肚子不会饿,所以不用吃桂花糕。”
“哦,那在地府时那只吵闹的小鬼也不会肚子饿,你干嘛还给她吃桂花糕。”谢必安的态度不好,范无咎气不过,攒一攒两条眉毛,捋起袖子就要抢夺桂花糕。
谢必安悠然一个倒退闪开,小心地护住易碎的桂花糕,说:“她太吵了,只有吃桂花糕的时候才会安静。”
“撒谎不打草稿,你就是偏心她罢了。”范无咎几次上前抢夺,谢必安几次躲开。
你抢我闪了一刻,范无咎耗尽了气力,猫腰喘气,调侃道:“小白,你知道你这时候像什么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不似范无咎那般狼狈,谢必安气不喘,汗不流,背挺颈直,仪态万方,如常英俊潇洒。
谢必安不想知道,范无咎就更要说出来,他站直身,围着地上的石头走上一匝,慢吞吞道:“就像一只护食的大狗子。”
“……”谢必安左耳听右耳出,不凉不酸呵呵笑了一声。
未把谢必安激怒,范无咎自己先怒了:“你家小女鬼半个月后才醒来,就给我吃一块桂花糕怎么了?搁你袖子里半个月,再香再甜的桂花糕,也都变馊了。”
话说的有道理,谢必安思考了一会儿,回的话却和思考的东西不一样:“你说错了。”
“我说错什么了?”范无咎的声音拔高三分。
“阿箩不是小女鬼了。”谢必安认真地纠正范无咎话里的错误,“她是松州的神婆小李,以后是要我们一起收鬼的,不要这么称呼她,不礼貌。”
范无咎翻了个大白眼,心道:自己叫她小滑头就礼貌了?
……
阿箩昏迷了半个月,昏迷的这段时日,做了一个不曾断开的旧梦,宫殿里与地府里的记忆如潮水般一阵又一阵的涌进脑海里,记忆中人儿的模样,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但那着白衣之人的模样,从进入脑海里的那一刻就是清晰可辨的。
在梦里阿箩张了嘴巴想出声说话,可是用尽所有力气,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那些记忆定在跳下投胎台的那一刻,随后梦里现出一片熊熊的烈火,阿箩大喊一声“七爷”,眼睛未剔,身子从榻上弹起。
“终于醒了。”谢必安早早就守在阿箩身边,听到她喊七爷,立即回了话。
鼻端有桂花香味,阿箩剔开眼皮,眼珠子灵活转动,轮视周遭,眼珠子在看到谢必安时就不转动了,内里盈盈地掉了两行泪。
人面重逢,感触倍增,阿箩流了好一会的眼泪,确定自己不是在梦中,方跣足下榻,雀儿投怀似的投进谢必安怀里。
投进谢必安怀里,阿箩的眼泪也没断过,她一面哭,一面道:“七爷,呜呜呜,真的是七爷,阿箩不是在做梦呢。”
必安双手背在身后,沉默不语,让阿箩静静哭上半刻,动转态度,声气也一转,道:“小滑头!谁许你弃胎改胎!害七爷担心。”
“呜呜呜,七爷,阿箩好想你,阿箩好想七爷,阿箩不要忘记七爷。”阿箩侧着头,一只耳朵贴在谢必安胸口上,谢必安开口说话的时候,胸口震了震,看来有满肚皮的怒气。
阿箩自顾哭着,也自顾高兴着,这时候哪里会在意谢必安的声气是凶还是柔。
第29章【转世来】奴婢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