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诗最近的动作非常大,绊倒了强劲的四海巴黎分公司,连带着还传出来总裁卸任的消息。
我知道这事情的时候已经晚了好几天,因为我生病,爸爸几乎连手机都不然我摸一下。就这些事情还是我上班的那天早上逛公司网站才知道的。并且这还不是最劲爆的消息,毕竟,这只是公司的公事。我还得知了一个爆。炸消息就是,萧然哥竟然成为了两个孩子的爸爸,两个孩子还是小懒为他生的!
我拨电话过去恭喜,连打了两三个他才接了电话,还一个劲儿的不耐烦说:“什么事情?我不是卸任了么?有什么事找祁东去呀!”
我愣了半天才想起来,我其实只是恭喜他的,于是收起了准备挂电话的冲动冲着电话甜甜的说着一些恭喜的话,他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想必是之前闹别扭,现在他老婆还没原谅他呢!活该!男人就是这样,女人好好在身边的时候不懂得珍惜,各种花天酒地,等到失去了又觉得只有她最珍贵,既然珍贵,当初为什么不珍惜呢?这根本就是对比了太多之后自知之明,没人会稀罕,也没人会喜欢。。。。。。
祁副总上任是件好事,他当了总裁,比以前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也跟着累成了狗,三不五时的就跟着一起加班到深夜,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但好在祁副总够义气,只要加班,必点大餐,对我们的待遇也是一提再提,以至于都怀孕了的沐橙死活都要跟在我后面加班,张污污自然也在加班行列当中。
这天,好不容易按点下班了,我才走到公司大门口就瞧见一辆骚包的红色跑车边倚着一个比车还骚包的男人,他穿着一整套的大红色西装套装,还好鞋子是黑色,头是黄色,否则,我恐怕真认不出来这人是谁!
他手底下的公司不管怎么说都是经了我的手才倒闭的,虽然资料不是我拍的,收购不是我完成的,可我心里还是清楚,我该离这个男人远一些,远一些。
他却好像要和我作对似的,我没朝着他走去,他就朝着我走,走到我的面前挡住我的去路,我往东他便往东,我往西他便往西,加上他引人注目的打扮,公司门前认识我的一些同事已经开始朝我们这边扫来扫去了,有人捂嘴笑着小声说话是我最不能容忍的一种行为。
于是,我定住脚步抬头看他,直截了当的问:“你想干嘛?”
他朝着车指了指,淡淡的说:“去个地方。”
我翻翻白眼,嗤之以鼻,“我们好像还没到这么熟的境地吧?我们是商业上的对手,光这一点我就不会赴约。”
他看着我玩味的笑容漾在嘴角,打量着我,嘴里轻吐出一句话:“在巴黎,我都睡过你的床了,答谢,这个理由如何?”
“举手之劳,不需要答谢,您太客气了。”我镇定自若掏出手机就开始消息,我想让沐橙或者张污污来救我,谁知道消息刚出去一分钟,收到的回复是他们已经到家了。天!要不要这么神!
他转了个身,看起来像是自讨没趣要走的趋势,我不禁松了一口气,却听见他说:“我的房间有监控,我想你一定很感兴趣监控拍到了什么。”
我是很想淡定,但我内心隐约觉得好像又有些事情不对劲儿。比如,他明目张胆的让我看见他的资料,他大喇喇的喝醉任我这个陌生人扶他回酒店,他知道巴黎分公司被收购的真正原因就是那份项目策划案被我们捷足先登表了,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甚至连监控这么重要的证据都只字不提,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来找我,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不觉得我有这样大的魅力让他能为了我放弃商业上的竞争,更何况,那个偷拍资料的是杨硕不是我,他这么做,我真的想不明白。。。。。。
我还是上了他的车,等到车子越来越往郊区开的时候我才现,怎么。。。路线不对。。。
我紧张的抓着安全带问他:“你想带我去哪儿?不是吃饭么?不是感谢我么?怎么?想玩荒野抛尸?”
他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偏头瞥了我一眼,很快将视线转开,只是眉头已经皱起来,“你还真是忘得快呀!我该说你贵人多忘事呢,还是说你年轻不懂事呢?”
我听见自己急跳着的心跳,心里没来由的慌张了起来。
我脑子里正乱乱的想着些事情,车子猛地被刹住,我险些撞到前面的玻璃,生气的瞪向他却现他神色严肃冰冷眉眼间带着愠色,不知怎么的,我的声音就哽在了喉间。
车上的空气安静了好久,大约有十来分钟,他才开口说:“下车吧,我带你去看看她。”
“谁?”我此时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只是奇怪,我们毫无交集的两个人能有什么人能是共同朋友的。
他没再说话,径直打开了车门,修长的双腿快的朝着车前方深深浅浅的走着,车灯亮着,却在黑夜里没有什么帮助,我也和他一般盲目且认命的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走着走着,路边出现了一座修缮极好的坟,如果不是死者的住所,我甚至想用精致来形容它,可当我靠近看清蜡烛照应下泛黄的芭比娃娃的照片时,我差点跌倒在地上。
我惊诧的打量着他身上的一身红西装,眼里不可抑制的染上了愤怒的推了他一把,怒道:“有你穿成这样来上坟的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死者为大,知不知道什么叫礼貌修养,你给我滚开!”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他推到了一边推倒在地,我这才返回去仔仔细细的看着芭比娃娃的墓碑。
照片是她二十岁生日时候拍的,当时我也在,她拉着我去照艺术照,我记得当时是个寒冬,她还穿着露肩的小礼服像个勇士一样张开双臂拥抱大海,看得我这个站在一旁穿着羽绒服的人都瑟瑟抖!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她已经去世了快三年了,我却直到现在才看到她,这样的迟。
周巍好像根本不介意我的粗鲁,从地上爬起来又走到了芭比娃娃的墓前,修长的手指抚摸着墓碑上的几个字,沈之言,我扭头看他的时候竟然看到了些许泪光,当然,也可能是纸钱燃烧的光晃花了我的眼。
我沉默的烧着纸,没再管他,他却开始用低沉而缥缈的嗓音说话,“她走之前很痛苦,求着我快点给她拔掉呼吸机,我那时候也年轻,害怕失去就不敢伸手,让她多痛苦了半年,这才狠下心来。。。。。。”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想要从他的脸上分辨出真假。
“是你亲手杀了她?”我咬牙切齿的问,如果不是我刚刚长时间坐车没有力气,我想我极有可能上前撕咬他,让他也尝一尝那种疼,那种心上剜去一块的疼!
他有些颓然的靠着墓碑坐着,眼里满是痛苦的看着我,哑着嗓子,“我也没办法,当时的医疗条件,不拔掉仪器她只能更加痛苦,然后慢慢在痛苦中死去,她说,她不愿意丑,她美了一辈子,死也好活也罢,反正就是不接受丑。”
“所以呢?所以你就理所应当的做这些事情吗?你不知道一条人命多么珍贵吗?不不,你这么冷血的人,上坟烧纸还能开红色的车穿红色的衣服过来,怎么可能知道呢!”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没再说了。我也没再理睬他,烧完纸拎起包转身就走。
我不愿意再看到他,因为一看到他我就能想象到芭比娃娃当时的痛苦!
郊区的夜晚总是十分的安静,我沿着大马路走走停停的定位叫车却没有什么用处,没人过来,自然没人接单,况且,深更半夜的,能有人敢往这里来才奇怪吧!
面前有一座不太高的山,山上葱葱郁郁的树木里有房子若隐若现,我觉得有些熟悉,盯着看了好久,踢到石头跌在地上才猛然想起,这里,不就是卓欧带我去的那古堡似的小别墅时经过的路吗?那房子,也是我住过两三天的房子吧?当时,楼下的那群人里,好像有一个金黄色头的人很抢眼,很帅,我因为害怕没有仔细打量,现在想想,怎么。。。有点儿像周巍呢?
我拧着眉毛想了好久,直到感觉到有人搂住我的腰要将我拉起来,我才觉我的腿麻了,靠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但我一起身现是周巍的时候,我挥手就给了他一巴掌,他躲得很快,我没打到他,生气的转身走了。
周巍的车跟在我身后缓缓的开着,也不开口叫我上车,也不停下来陪着我走,有点儿像是坐在车里看我笑话,腹诽着看我能走都远一般。。。。。。
我那天走到能坐车的地方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打了车到家,再洗个澡躺在床上,竟然睡得十分舒坦,一丁点儿的梦也没做,一丁点儿的烦心事也没有想。
等我早上睁眼醒来,瞥见熟悉的淡紫色窗帘和我喜欢的玩偶娃娃时,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没想到,我竟然回到了我租的房子里,并且前不久,这房子的房东已经是卓欧了!我环顾了一下房间,和我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连东西摆放的位子都保持了我以往的习惯!我迅的穿好衣服,又看看衣柜里那些因为我走的匆忙没有带走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去了次卧拿了行李箱来装,箱子很快被我装满,我盖上箱子就要走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我猛的转身就看到了憔悴的卓欧。
他穿着拖鞋,身上是随意的家居服,样子有些颓然的站在客厅里,目光冷清的看着我,好久才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