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的事我还未完全上手,亲自盯着会更好些。”
“还有母亲让人送来的账目,快些看完会更好,旁的事,过段时日再说可好?”
旁的事?
与他有关的事,大概都是‘旁的’、‘不重要’的事。
卧房中安静得呼吸可闻。
哪怕在是她说这些话时,她都没有回头看他,目光未往他身上停落半分。
裴砚忱手背上青筋鼓起,扳着她肩膀,强硬让她转过身来,微凉的指节扣着她下颌,强行迫她看向他。
他盯着她,看着她瞳仁中自已小小的影子。
“姜映晚。”
“——我是你夫君。”
不是什么旁的事。
更不是连账目都不如的陌路人。
他们是夫妻。
是一辈子执手与共、最亲密无间的人。
她点头,顺着他意,和他对视。
“嗯,我知道。”
如今全京城,还有谁不知道?
裴砚忱与姜映晚,早从他那道堂而皇之的寻妻诏令开始,就彻底绑在了一起。
她反应太平淡。
平淡到,裴砚忱在唇齿间反复徘徊的下一句话,看着这样一双冷淡的眸子,却半个字音都说不出来。
良久,他指腹摩挲过她眼尾,长臂圈紧她腰身,像是想将她揉在骨血中般用力,压下喉咙中的涩,换了种说辞,问她:
“没时间出府,那今日,夫人何时能看完账目,陪一会儿为夫?”
见他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姜映晚眉尖蹙了蹙,最后回他:
“戌时。”说罢,因不想在这时候格外费心应对他,尾音落下须臾,念着他强调的那句夫君的话,她又添了两个字,便算是问过他的意思:“可好?”
戌时?
裴砚忱唇侧晕出零星嘲弄。
她还真是,片刻的功夫,都不想浪费在他身上。
现在的天,到了戌时,早已天黑,哪怕他未对她提这个要求,那个时辰,本也到了他拥着她行房的时候。
心底深处隐秘的酸痛翻滚着弥漫,裴砚忱抱着她的动作片刻不松,冷薄的眼皮微垂,遮住眼底晦暗的涩意,欺身逼近,碾着她唇瓣,蓦地往她唇上吻。
直到,亲眼看着,她眼中他最不喜的冷淡漠视像石子投掷在湖面上般泛着成圈的涟漪碎开。
“不好。”
这两个字,他几乎是抵着她唇角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