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姜映晚想将婚书放在桌案上。
看着她的动作,裴砚忱唇角意味不明地牵了下。
“夜虽深,但左右不过一个名字的功夫,片刻就好。”
“晚晚在怕什么?”
“或者说——”他话音一顿。
直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晚晚在计划什么?”
姜映晚心口猛地一跳。
她骤然抬睫,对上他的目光。
他却仿佛那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扣住她的手,强行将婚书重新展开,再次将笔墨递过去。
“只一个名字而已。”
“何时签,结果都是一样的。”
姜映晚心跳有些失了频率。
笔峰被塞进手中。
在他催促的目光下,良久她才终于抬手,抑住指尖的低颤,当着他的面,在她那一栏,写下了她的名字。
签完最后一个字,裴砚忱满意勾唇。
他将她搂进怀里,看着那份双方都签了名字的婚书,眼底浓黑的墨微凝。
“签了婚书,便只差一场大婚了,等年后,选个良辰吉日,便将大婚办了。”
姜映晚没说话。
那份婚书,待墨干了后,被他卷起重新放回了格子中。
裴砚忱仿佛真的不避讳她。
将婚书放好后,直接拉着她从暗门回了卧房。
那纸婚书的存在,让姜映晚心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以至于裴砚忱揉着她的腰再次压过来时,她慢了两拍才回神。
待反应过来,她蹙紧眉,本能地按住他手背去阻止他。
“子时多了,真的该睡了。”
他充耳未闻,大掌从她衣裙中钻进去,紧贴着她肌肤,寸寸侵占。
“明日一走,要好几日才能回来,待会再睡。”
姜映晚真的不想再继续这场情事,那纸婚书,让她越发心烦意乱,乱到几乎快要撑不住表面上的那层伪装。
但再次拒绝的话还未说出来,他就抵着她后颈封住了她唇。
姜映晚不记得是何时睡过去的。
只记得,再次醒过来时,身旁的床褥早已冰凉。
混沌的思绪中,昨晚深夜中的那封婚书,针扎般钻进脑海。
姜映晚看着床帐半开的缝隙,不自觉地将床帐撩起一半,看向了去往书房的那道暗门。
片刻后,她忍着浑身的酸疼,快速坐起身穿衣裙。
她全程没发出任何声音,也没喊任何婢女,穿戴完后,余光瞥过紧紧关着的房门,姜映晚迅速走向了卧房连通书房的暗门前。
从卧房到书房,总共需要经过两道暗门。
卧房中暗门的开关是旁边小案上摆放着的一方砚台。
将砚台轻转半圈,卧房中的暗门就会打开。
书房中的暗门机关,是书柜前的一只花瓶,按着花瓶往下压,书房中的暗门就能打开。
姜映晚循着记忆,接连打开两道暗门,顺利进入书房。
裴砚忱离了府,他书房中的门也是紧关着的。
不确定季弘季白他们有没有跟着裴砚忱离京,姜映晚不敢耽搁,迅速走去书案前,直奔昨夜裴砚忱放婚书的格子。
在翻找的时候,姜映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婚书并没有被更换位置。
她拿到婚书,刚展开看了一眼,冷不丁的,书房外隐约传来季白和其他府卫的声音。
姜映晚心下一紧。
迅速将婚书卷起藏于袖中,并将书案和格子中的东西快速复原,随后快步转身走去书柜前,通过暗门重新回了卧室。
顺利回到卧室,姜映晚‘怦怦怦’剧烈跳动的心脏总算平缓几分。
裴砚忱的翠竹苑到底不比她的碧水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