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将宋伍儿捧在手心上爱护的赵氏,哪见了女儿受过这等罪,她心里又急又气,个念头便是揪出恶徒,把他痛打一顿。
而听方才宋伍儿的讲述,赵氏将矛头第一个指向了南安王。
一定是那个王八蛋,拐带女儿不成用了强,才把宋伍儿搞成这副鬼样子。
“真是反了天了,大家都是骨肉亲戚有着血脉,当初同楚觅儿不清不白的,我强忍着没撕破脸,结果现在反欺负到我们头上来了,真以为我赵氏当年是吃素的,你爹他这辅是混来的?”
“走,我现在就领你进宫,找淑妃娘娘和皇帝评理。”赵氏正在气头上,拽着女儿的手就要备马车,宋伍儿半天插不上话,急忙喊了一嗓子,大声辩解着:“娘,我这是自己弄的,和南安王无关,您消消气听我给你讲!”
宋伍儿抹了把头上细汗,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同赵氏讲了一遍,甚至搬出楚家车夫作为证人,赵氏心里的火才算消了下来。
“你这臭丫头,教训南安王是对的,可吓跑了马将京都百姓踹了个底朝天,这就是错的,平日里让你学些规矩,尽是不听劝,你一个女儿家在大街上扬马鞭,这事要传出去,让你娘我的老脸往哪放?”
名望越大的家族,对行为举止的约束及规矩更为上心,本来就不大的圈子,一家的儿女有了糗事,直接传遍整个京城,对整个家族都有了难以平复的负面影响。
现在朝堂形势暗流涌动,宋辅是个不结派的,平日里行事小心也难免被党派挑些毛病在皇帝面前拨弄是非,身为宋家人不能为其解忧,只要行为规矩、言谈举止如常就算帮了大忙。
好生不巧的宋辅,偏在紧要关头遇了这么个事,在议事厅里处理着琐事,刚出去准备回府就叫几个满脸堆笑的官员拦住了。
“下官平日里倒是看走了眼,没想到辅表面上老实巴交的,背地里养了这么个调皮捣蛋的女儿!”礼部侍郎嘻嘻笑着,拱手道。
“可不,我在来的路上,听见一群百姓围成个圈,讨论宋家小女儿的英勇无敌呢!”禁卫军副统领扶着刀柄,无不敬佩的讲道。
“怒骂南安王爷,执鞭挥车、翻倒九十八家摊位、碰伤十多位路人并撞死一猫一狗,果真不一般。”翰林院学士竖起了大拇指。
“还好我家女儿性子素来软弱惯了,给她天大的胆子也做不出这事啊!”某位不知名的小官挤在最后方,小声嘀咕道。
宋辅:“……”
这不省心的丫头又搅了什么事?
窝在床上享受丫头同母亲悉心照料的宋伍儿,刚要尝些今日运来的新鲜水果,便被踹门而入的宋辅惊得掉了果子。
“你这个臭丫头,处处惹事,看我今个不好好教训你!”面色黝黑宛如锅底的宋辅,见宋伍儿悠闲自乐的模样顿时炸了肺,刚才被一群墙头草在门口堵着训了半个时辰,满肚子火没出撒,正好趁这功夫出出气。
宋辅拎着根不大的竹条,直奔宋伍儿前来,见惯父亲温柔往日的宋伍儿,这回是彻底惊掉了下巴,从小到大哪见过这阵仗,忙抢来长桌抵在身前,躲在母亲身后。
赵氏本就心疼女儿伤势,当即爆呵出声:“宋时莆,反了天了,敢跟伍儿动手你先把我打死!”
方才气势凛凛的宋辅望见媳妇,立刻消了八分气,举着竹条放也不是、打也不对,只能闷闷道:“你可知道伍儿做了什么好事?当街扬鞭让马撞了一圈人,我在朝中现状你又不是不知,那些老家伙知晓后巴巴的跑来讥讽,我这生了一肚子气往哪说去?”
赵氏常与夫君相谈,即刻了然,嗔怪的望了眼宋伍儿,叹了口气轻声安慰着宋辅:“我知道你有苦衷,但伍儿并非故意,即便有错这么大的姑娘也不该被你拿竹条子打,还是想些其它法子吧!”
宋辅看着宋伍儿愧疚的眼神和满头大包,心里一沉,也是不好受的。
哪家父亲愿以暴打女儿作家常,从中寻乐?
“伍儿,今天看在你娘亲的面上,我就不为难你,但有言在先,你今后行事务必听我安排,可或不可?”
明知做了错事的宋伍儿见有回旋余地,忙放下桌子点了点头,熟料下句话就让她险些栽下床去。
“我从宫里挑来两个教养嬷嬷,专门指导你的行走坐姿,务必乖巧听话,好好练习!她们现被我安置在客房,明日早起一切听她们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