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有王梅子这么一声喊。
里头哭天喊地的陈老婆子噤声了。
这老婆子刚才还在地上赖地,下一秒就是利索的爬了起来,站在众厅的中央,叉腰扯嗓道:“我儿子来了!我儿子过来!我看你们今天哪个敢把我小儿子送出去受劳动教育!”
这会儿,衣衫不整,被绑在众厅里的陈余大叫:“娘!就是大哥绑的我!”
邓云比陈余好点儿,衣服虽然凌乱,但是好歹是穿好了,蔽体了。
她同样被绑着,但是背对着众人的,并且用乱糟糟的头发挡住了脸,她听见了陈余的乱吼乱叫,却没有一丁点男人的担当,邓云心里难得起了懊悔。
早知道陈余这么没用,她就不该一时迷了心,送上门去给人玩,玩了以后不仅没得到自己想要的,反而把自个赔进去了!
可不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邓云脑子转的飞快,思考着怎么在这种情况下把自己摘出去。
她心底的想法,在场的人都一无所知。
陈老婆子这会儿听了陈余的控诉,以及围观群众的哄堂大笑,她气得直嚷嚷:“陈大郎!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
“秉公执法,怎么就是吃里爬外了?”大队里的几个干部可不是傻的,以梁大队长为首,板着张脸呵斥那陈婆子一句。
他们很清楚,陈池前途无量,在镇上、乃至于市里都有说话的份儿,日后他们大队依靠的可不就是陈池了。
而陈池与老陈家已经分开了,摆了明是日后井水不犯河水了。
该为哪个说话,这些人精一样的干部会不知道?
在梁大队长开口以后,立马是几个小队长附和了起来:“就是就是!陈家大郎大气着呢!没有因为这是他亲弟弟,就纵容他败坏咱们大队的名声!帮着这狗玩意儿遮遮掩掩,纵容他做坏事儿,那才叫吃里爬外呢!”
四下一片议论纷纷,皆是指责陈老婆子的蛮不讲理,以及愚蠢的偏心眼。
在陈老婆子孤立无援时,王梅子嚷了一声:“咋地咋地,我婆婆还不能教训她儿子了?!某些个人啊!他登了天,就开始六亲不认了,我婆婆真是个可怜人啊!好不容易捧出了个男娃,结果那男娃有出息了,却是不管家里老老小小了!”
这一顿哭诉,王梅子乍一看像是给陈老婆子撑腰的。
实际上却没有半分是给陈余说的,只不过借着陈余的事儿,说起了陈池发达了,对自个家里的人不管不顾,这种行为是多么可耻可恨。
“教训儿子?”人群中突然响起了沈玲珑的声音。
她拽着大福二福,旁边跟着抱着小福小妹的陈池。
一家四口,慢悠悠从人群里让开的一条路中,走进了众厅。
沈玲珑斜了在旁煽风点火的王梅子:“我只听说过,自己不教好儿子,外头有公安局教、有国家教。”
“倒是没听说过,小儿子犯错了,做娘的要当着一众人的面,教训毫不相干的大儿子。”
论起口才,王梅子骂脏话撒泼成,可讲道理哪里是比得过沈玲珑?
尤其是王梅子在沈玲珑这儿吃瘪了,本来在气势上就弱了一截。
瞧见沈玲珑来了,王梅子本能的捂住了自己的口袋,就怕沈玲珑又搞一通的歪理以后,让她掏腰包。
战斗力直线下降的王梅子缩回了人群中,闷不吭声了。
倒是陈老婆子,她这人怼天怼地,栽在了沈玲珑身上,正是对沈玲珑厌恶着呢!
可又愁没事借题发挥。
如今沈玲珑自个送上门来,陈老婆子哪里会有所畏惧?
婆婆教训儿媳,哪家哪户不是这样的?
陈老婆子怼着沈玲珑就骂:“你个扫把星!你说,你说是不是你煽动那不要脸的货色去勾引我儿子的!是不是你吹枕头风让我大儿子去抓我小儿子的?!”
“你这个赔钱娘们!扫把星!不要脸的贱蹄子!就是因为你,让我大儿子好不容易躲过了鬼门关,一回来你就煽动着我儿子跟家里断了联系!”
“现在你还想把我小儿子送到牢里去!你说!你心是灌了粪吗?咋这么臭,这么黑呢!”
陈老婆子一张嘴皮子利索的很,张张合合间,将一通歪理砸了下来,竟是强行把陈余干的错事儿,冠在了沈玲珑头上。
“哇——”
众人正对陈老婆子的行为无语着,这会儿那邓云突然发出一声的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