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子最终还是怕沈玲珑把事情闹大,闹到陈家老太婆那里去。
到那时陈老太婆铁定就知道她还有钱藏在身上的事儿。
王梅子心里愤懑不平,不情不愿的吼了一声:“你等着!”
说完自己一个人一扭一扭的跑了出去,过了片刻功夫就跑进来了,手里捏着五块钱,往沈玲珑手里一塞。
“清清!”王梅子眼巴巴的看着塞到沈玲珑手里的钱,极其不舍道,“五块钱,这下够了吧?你这贼婆娘……各位老师看清楚了啊!以后这大姐儿要再有什么事儿,可和我家娃没啥干系了!”
这手里的钱,沈玲珑数都没数,随意往兜里一塞。
她起了身,斜了那五个孩子一眼,尤其是中间那个黑瘦小矮子,一扫而过,别有深意道:“那就从明个开始,下了课就来我家给我做事儿,以工抵债,要是不想干活,就让你们家长来把钱赔好……当然是,你们随便哪家的大人要闹,那也就刚好同他一道去梁大队长那儿评评理,在整个生产大队的大会上评评理!”
沈玲珑说的字字清楚。
讲完了以后,就同梁校长点了点头,说:“梁校长,那我就先走了。”
梁校长舒了一口气,这事儿总算没闹大。
他和办公室里老师们一齐把沈玲珑送出了门。
沈玲珑带着几个孩子出了办公室门就连连道:“梁校长不必送了,后面教育事儿还是得由梁校长处理呢!”
罢了,就带着几个孩子走了。
一家人整整齐齐,背脊都挺的笔直。
梁校长叹了口气,旁边的一个女老师问道:“校长,你咋任由她说话,她想咋样就咋样,这把咱们学校没当回事呀!”
梁校长斜了这女老师一眼道:“她恰恰就是看在学校的面子上没有闹大!前段时间所有人都以为她男人死的时候,她怎么对待陈家那些个卖她女儿的人,你晓得不?”
女老师听了浑身一僵,显然还是有所耳闻的。
“他要是不把咱学校放在眼里,那怕是从一开始就要把几个学生的家长全找来,全到我那个老哥哥那里去了,要是在队里开大会,我们学校里子面子可就都丢光了。”梁校长重重的叹了口气,又讲,“咱们生产大队位置好,周边那些个不愿意送去镇上公社的,都会把孩子送到这儿来念书,要是咱真闹大了,生源可是会大大的减少呀!”
理是这个理,女老师也不愿意学校的学生减少。
毕竟太少了,学校很有可能会直接没了,到时候这铁饭碗可不就也跟着没了。
不过女老师还是忍不住嘟囔一句:“她家孩子也没受什么伤啊?磕掉了牙,一个小姑娘碰到撞到了,她咋一开口就能要十块钱的呀!”
梁校长瞥了一眼里头扯着陈乐要走的王梅子,压低了声音说:“人家有想法着呢!压得就是那泼妇王梅子。”
说罢,也不管女老师心里如何有疑问,他大步进了办公室,对几个孩子教育了一番。
尤其是楚丫丫兄妹,还有陈乐。
王梅子就不痛快了,她嚷嚷道:“梁校长,你啥意思啊!我钱都赔了,你还骂我家娃干啥呀?”
梁校长可不待见王梅子这种不讲理的妇女,他脸一板道:“成啊,你家娃要是不愿意受教育,那你领回去,以后都别来了!”
王梅子闭了嘴,不敢再多说话了。
只得任由梁校长跟念经似的教育这几个孩子。
说了老大一会儿才放话:“以后要是再出现这种事儿,你们就都收拾收拾不用来了,学校开除你们。”
几个孩子都是吓了一跳,他们来上学读书成不成是一回事儿,要是被开除了回家去,铁定是要日日做农活,还得被打骂一顿的。
几孩子畏畏缩缩,一句胡言乱语都不敢放了。
尤其是楚虎阳,他带着楚丫丫低着头,很是沉默。
等梁校长招呼着让他们离开时,楚虎阳等其他几个人都走了,他带着楚丫丫犹犹豫豫了许久,从门口返回走到梁校长跟前。
梁校长讲得口干舌燥,刚喝口水,瞧见楚虎阳这小伙子带着楚丫丫走过来,便是问:“咋了?还有啥事啊?”
楚虎阳道:“校长,我能也去给陈知路他娘做事儿吗?这回都是我没搞清楚情况,才还害的陈知路他们受伤的,我愿意也去给他们家做事儿,一直做,真的!我特别有力气,只要、只要……只要别怪我妹妹说、说谎。”
梁校长一顿,偏头看向了楚丫丫。
这个丫头读书很不错,梁校长之前听他们班的老师讲过,这丫头说不定还可以跳级念书,只可惜摊上了那样的后娘,亲爹虽说愿意供着读书,但也挨不住后娘苛待。
梁校长拍了拍楚虎阳的肩膀,想着这小子也是个好哥哥,便给他提了一嘴道:“你也是个好孩子,不过你刚才的话应该去说给陈知路他娘听,你想给他做事道歉,用行动证明,晓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