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忘交代:“这都是我在外面打零工挣的钱,你可别让森哥知道。”
“打零工?”陆司琪诧异住:“你在哪儿打的零工?”
“送外卖。”段子指了指另外一条街,“那边全是饭店,江洪小赌场多,很多赌徒出手很大方的,我骑摩托车送个十几单,多少也能挣点。”
“纹身店生意不好?”
“你来这么多天了,见过几个来店里纹身的顾客?”段子说:“森哥接的都是大活,几百块上千的小纹身他压根不接,开一单吃一个月,不开单没得吃。”
看到一家鞋垫,段子走进去又买了双黑色的男士皮鞋,“森哥只有一双皮鞋,前天晚上我发现都掉皮了,他自己用鞋油在那儿擦到半宿。”
把装好的皮鞋也递给她,“你拿去送给森哥,别说是我买的,就说是你从家里带来的钱。”
慕森在这边过的这么拮据?
陆司琪疑惑道:“他不是也接大活?”
连双皮鞋都买不起?
“翠英你还是不了解森哥。”段子边走边跟她说:“咱们森哥在这儿是有名的活菩萨,街坊邻居要是谁家遇到点难处,他都会出手帮。”
指了指不远处一家卖菜的摊位,“那家人儿子考上大学了,没钱供,还是森哥给凑的学费。”
卖菜的是对夫妇,一个坐轮椅,一个拄拐,看上去是华人面孔。
“把钱全散出去了,都不舍得给自己换双鞋。”段子叹气道:“唉,有时候真不知道森哥怎么想的,对别人大方,对自己抠成那样。”
听他这么一说,陆司琪想到昨天去商场买衣服,她穿的那件裙子还是牌子的,慕森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给她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听段子讲太多慕森做过的善事,还是昨晚误解了他,陆司琪心里莫名有些愧疚感。
回到纹身店,拎着皮鞋站在慕森房门外,她组织着语言,心想着要该怎么向他道歉。
突然,门从里面打开,睡意惺忪的慕森半裸着身子,下面只穿了条花纹大裤衩。
“怎么是你?”他以为是段子又闯了祸,上来不敢敲门。
“那个……”攥紧手里的购物袋,紧张的陆司琪有点结巴,“我……我来是……”
“好好说话!别整段子那出!”慕森回屋,顺手从乱糟糟的床上拿起来衬衫穿上。
背对着看不到他的脸,陆司琪大胆些,“段子说你的皮鞋掉皮了,我给你买了双皮鞋。”
扣子都没系全,慕森冷着脸转过身:“你哪来的钱?”
陆司琪这才想起来,来到这里第一天,她所带的物品,以及钱夹,全被这个男人搜了个遍,银行卡都被他收走了,她又没带现金。
自知瞒不过,她只能先把段子供出来:“段子给你买的。”
慕森:“他哪来的钱?”
最近没接活,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给段子。
“你能不能别那么凶?”陆司琪生怕他会再像昨晚那样去凶段子,“段子他把你当亲哥,事事都想着你,你皮鞋掉皮不舍得换,他用自己的钱给你买新皮鞋……”
“别给我岔开话题!”慕森照旧很冷漠:“先回答我的问题!他哪来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