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盛星晴怪盛家人没有守住往日的荣光,她绝对怪错了人,这里面最该承受这份责怪的就是盛星晴和她的亲生母亲。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不管我亲生爸妈做了什么,我都是无辜的,我又决定不了什么。”
盛星晴理直气壮地说着,盛思晗掀唇嗤笑,享受福利的时候说是自己应得的,承担责任的时候说自己那时还小,是无辜的。
盛星晴和汪韵珊的逻辑是一样的,她们永远都有理由,要承担责任的,永远是别人。
可是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盛思晗神情转冷,她下面要说的就当是为了盛家和吴流云最后一点脸面吧:
“盛星晴,我再提醒你一点,严家能接受你这个儿媳妇的可能微乎其微。”
“严皓这一房是从京城投靠到港城严家这一支的,要不是港城这一支的当家人是个独身主义者,是轮不到严叔叔和严皓的。”
“虽然他们来港城已经快二十年了,可还是没有完全融入。严皓最合适的联姻对象,最好出自港城豪门,这才能帮助他们这一房真正在港城站稳脚跟。”
“三年前,我能跟严皓订婚,无论是我、严皓还是严叔叔其实都冲动了,尤其是严叔叔为的是他昔日得不到的初恋情意。”
“可是,盛星晴,你得明白,冲动这种东西时效是很短的,就像荷尔蒙一样,冲动完就没了。就算是我,放在今天,严叔叔也不会再一次接纳。”
“你想跟严皓订婚,你就算能让严皓再冲动一回,难道你好还有本事再让严叔叔冲动一回?”
“还有一点,严叔叔他们要在内地开药厂,药这个东西要做起来,是要经常跟官方打交道的,你觉得你的出身合适?”
“说到这一点不得不说三年前你非要顶替我的位子去主持那档综艺,绝对是个昏招,你要不是公众人物,在社交场上模糊一下你跟盛家的关系,还能遮掩过去。”
“你偏偏把自己搞成了公众人物,要不是我这三年都花城,外面的人都把你当成了我,你早就露馅儿了。
盛星晴要是嫁给了严皓,将来严皓跟大面儿上打交道的时候怎么介绍她,说她是盛家的私生女啊。
要是让盛思晗出主意,盛星晴要想找个门当户对的,要么索性出国,要么就得跳出京城和盛家原有的圈子,至少得让人家瞒的住。
就像当年吴流云说的,要是真为这个孩子好,就送到国外养去,将来就说盛爷爷哥哥家的侄女,反而光明正大。
可是人家亲妈的娘家不干啊,非得留在盛家养,不答应就继续闹。
非要留在京城跟盛思晗抢位置、抢父母的爱,还得成天担惊受怕地遮掩身份。
盛星晴先是越听越气,恨不得把盛思晗整个人撕碎,可是后面她把这些话听进去了。
盛星晴调整了一下情绪,笑了笑:
“你说这些,我不生气,还要谢谢你告诉我问题在哪儿。我不像你,遇上问题就想逃避,我会去解决问题。”
“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盛家好,你还是愿意帮我的,对吧?”
“不不,你误会了。我说这些只是不想将来奶奶难做,也是不想你刺激到严皓,给两家惹麻烦。”
盛思晗点点头,该说的她都说了,责任尽到了,她就不劝了,
“帮你做这种荒唐的事儿,我做不到。不过你要是还坚持己见,现在可以去追严皓了。”
“放心吧,他肯定没走远,这儿好多会员和女公关都认识他,就这一路出去光打招呼都得半个小时。”
看,还是她了解严皓,你盛星晴要补的课还多着呢。
以退为进的招数
盛星晴瞪了盛思晗一眼,到底还是追了出去。
严家和盛家是世交,但只有盛思晗跟严皓称的上是青梅竹马。
严皓比她们大两岁,小学的时候就随家人去了港城,而那时候吴流云已经移居花城,盛思晗每到寒暑假都会去探望她。
每到这个时候,严皓就会到花城找盛思晗玩儿,就住在吴流云的院子里,两个人一起各种上房揭瓦。
后来盛思晗到花城读高中,两个人的来往就更默契了,每个月都要见一两回。
那时候盛思晗在学粤语,错过了小时候的最佳学习时间,还要练声、练播报要维持普通话的标准,因此粤语说得很烂,两种语言来回跳转,还经常有点分裂。
严皓粤语已经说得很好了,但严家祖上是潮汕人,他那时又在学潮汕话,一时间也是个语言混乱的。
盛星晴那时候好不容易盼到了盛思晗去了花城,盛凯恒和汪韵珊之间只有她一个女儿,她得趁机抓紧时间巩固他们之间的感情,清除掉盛思晗留下的影响。
盛星晴很少会去花城看吴流云,高二那年暑假过去待了三天,有一天出去玩儿,回去的时候正好撞见严皓再帮盛思晗搬书出去晒。
盛思晗手上搬着的纸箱很重,严皓从后面把一箱书抢过去,嘴里老不客气地嚷嚷:
“起开,手无缚(guo,过)鸡之力!”
盛思晗听到严皓读错音,扶着院子里的石桌笑得直不起腰,边笑边说:“是缚(fu),手无缚鸡之力。”发出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是fu吗?真是fu啊,不是guo吗?”
严皓把书箱子放在石桌上,挠着满是汗珠的短发,不敢置信地发笑。
那时候的盛星晴就只能站在一边尴尬地看着,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有这么好笑吗?
可是她就是插不进去,她拿了冰好的糖水给严皓,严皓接了之后一口都没吃到嘴里,想起来哪儿有好吃的就带着盛思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