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晗心里那点残留的不舒服就这么被顾钧卓一扫而光,她整了整头发,发间残存的水滴落在了昂贵的真皮座椅上。
盛思晗刚想从包里拿纸巾擦拭,顾钧卓取了车上的毛巾给她擦拭,他探着身手上的毛巾轻柔地抚上她柔顺的长发,没有征求她的同意就为她擦拭。
盛思晗愣了一下就要推辞:“顾先生,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这段路况不好,你不熟悉这辆车,自己擦可能会碰到手,弄伤了手,会弹不了琵琶、做不了香。”
顾钧卓煞有介事地解释着,修长的手指借着毛巾的遮挡在她的发丝间穿插,略微湿润的软发在些微水珠的配合些愈发的有了纠缠之感,缠着他的手指让它们不想出来。
宾利的行驶稳定非常,路况倒是有可能变化,如果突然刹车或者有什么颠簸,的确可能撞伤手。
可是那种略感熟悉的温度升高的感觉又出现了,盛思晗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红了,好在顾钧卓看的是她的头顶,不是她的脸。
只是她一抬头,发现车子的挡板不知什么时候又升了起来,她下意识地用手指指了指:“顾先生,其实我们没说什么,不用避着林叔和司机。”
顾钧卓继续擦拭着她的乌发,“哦”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空间隔绝,温度会比较稳定。盛小姐是不是没坐过这款车子,它很特别,要这样温度才好。”
盛思晗很早就跟着奶奶生活,她们在花城的座驾的确没有宾利,她不知道顾钧卓说的是不是真的,怕问多了露怯,只能弱弱地“哦”了一声。
顾钧卓一开始的确只是担心她意外被撞到,渐渐地开始享受这种触感。指尖的发丝已经差不多擦干了,他一向自律,竟然想要延长这种感觉:
“盛小姐,如果昨天躲避进了别人的房间,你不认识他,被他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顾钧卓指骨坚硬,隔着毛巾和柔腻的水珠,形成了一种令人不由得战栗的触感。
盛思晗觉得这样下去哪里不对,可深究起来他只是在给她擦头发,他熟悉这台车和路况,知道这里会不会颠簸,这般为她考虑也是正常的。
尤其是,他的绅士风度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说不定他在街上捡到一只落水的流浪狗狗也会这样帮他擦干呢?
盛思晗纠结地要死,拼命警告自己不要想太多,不要误解人家的友善,听到顾钧卓的话,都没能立刻反应。
他故意放料给狗仔?
是啊,如果发现她闯入的不是他,她会怎样?
遇见顾钧卓是个意外,正常情况下的方案明明她早有准备,这时候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盛思晗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顾先生的话,先商量一下,要是不行,就让他报警吧,不落在外面那些人手里就好。”
“傻女,那几个衰仔哪个会找差佬,你要吃苦头,以后不许这样。”
顾钧卓好气又好笑,傻囡还是太单纯,撞上什么人或秘密,疑心生暗鬼,谁还会给她到处说的机会。
“嗯。”盛思晗瓮声瓮气地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
是她的想法不够醇熟,只是时间太紧,她实在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
要是再拿不到韦老骗子跟人交易的证据,医院里的白老可能撑不过这一关,她不能让三年前那一幕重演。
头发总算擦干了,顾钧卓不舍地将手和毛巾从她的头上移开,鬼使神差的,他将毛巾覆在了她纤长的脖颈上。
盛思晗从小在盛家再不受重视,也是从小学舞养起来的,她学的是古典舞,没有成为专业舞者,倒也给她练出了一副好身姿。
顾钧卓无心的举动竟让他意外到她白皙而纤秾合度的颈项,他这般身份,什么类型的美女没见过,多少人想往他身边贴,结果他唯独对这样一个避他唯恐不及的傻女动了心。
带着水气和龙舌兰定制香水味道的毛巾搭上脖子的刹那,盛思晗只觉得自己全身的感官都受到了极大的刺激。
这一刻她脑子里想的全是荷尔蒙孵化那一套,她为自己对着一个绅士有这样的想法感到羞耻,s,她得赶紧让这种可怕的想法停下来!
“顾先生的手有些紧,我学过一些中医推拿,要不我给你按一按吧,就当作感谢你刚才帮我说话。”
盛思晗说完才发现顾钧卓已经坐了回去,那双欣长的手在她开口之前就已经回到了他的膝上。
是她把他往坏处想了,可是她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好。”顾钧卓简短地回答,伸出右手放在他们中间。
盛思晗动作和神情都是一滞,没有想到他会答应。像顾钧卓这样的人,平时都是有专门的老师傅松骨的,哪儿轮得到她这样的。
顾钧卓目光幽深而平和,盛思晗为自己多想了感到汗颜,好在她之前也用过这一招打开人脉:
“按的时候,顾先生要是不舒服随时告诉我,我给好多朋友按过,给我奶奶也按过,我爷爷很早就过世了,没福气享受到了……”
爷爷?顾钧卓一愣,他只比她大六岁,很老么:“我……的手看起来很老?”
“不会,现在像顾先生这样的精英人士,压力都很大,肌肉、筋骨就会比较紧。”
盛思晗先用指腹将顾钧卓右手的皮肉、关节、经络都轻按了一遍,哪里紧绷或是有结节,哪里应该轻、哪里应该重,便清楚了。
顾钧卓平日里调理得不错,没有需要太用力的地方,很快他就感受到一种舒缓、松弛之感从手指、手掌、手腕一直蔓延到手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