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误会,不是暗访,顾先生,我跟严少是闪订闪分,三年前就没关系了,我不做节目也好久了,出现在这里纯属意外。”
“顾先生,对不起,看在之前见过面的份上,你就当作没看到我,我重新找地方,现在就走。”
盛思晗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粒尘埃,这一瞬间她暂时抛开了离开这里可能面对的危险,因为顾钧卓更危险。
顾钧卓在沙发上坐下,眸光一黯,高压感又重了几分:“盛小姐在躲人?跟严少的酒室比,我这间更安全。”
港普的口音一点没有影响到声音中的磁性,盛思晗脚下瞬间像生了钉子似的,刚刚翘班的理智又回来了,的确,这里最安全,而且他竟然允许她留在这里!
“所以严皓还只是严少,顾先生在他这个年纪已经是顾先生了。瞒不过顾先生,我是在躲人,能不能请顾先生多给我半个钟,让我再躲一躲?”
“半个钟之后,我马上走。以后有机会,我也一定会竭尽所能报答顾先生的。”
姿态低到了不顾尊严的地步,盛思晗想到要保护的那段影片事关一个人的清白,恨不得给顾钧卓九十度鞠一躬。
怕成这样还要待在这儿,不去严皓的品酒室,是不想让严皓看到她卑微的一面吧,她就那么在乎严皓?
顾钧卓不置可否,算是默许了,他自顾自地做起了手磨咖啡,动作熟练、沉稳而不失优雅。
二人默然对坐,没有人试图先打破这份平静,盛思晗看了看顾钧卓,正不知道该不该讨要一杯,门口传来两声轻敲。
管家林叔站在门口,一如往常地温声道:“顾生,外面不知道在找什么人,乱糟糟的,暂时不要出去。下面的记者……”
林叔这才注意到顾钧卓对面竟然坐着一个他没见过的靓女,这种震惊就好像在港城看到了沙暴,他充满英式温和的眼中不禁闪烁出好奇的光。
顾钧卓头都没抬一下:“记者到了?林叔,请他上来。”
“记者走……在走上来了,我去接一下。”一个狗仔而已,已经打发掉了,还要请回来。
林叔习惯了按吩咐办事,也不免好奇顾钧卓改变决定跟那个靓女有没有关系,他年过半百的腿脚都要变回二十岁了。
要在这里采访,记者会不会告诉外面的人她在这里?
盛思晗不敢抱怨,还是赶快找新地方比较现实:“顾先生,我好像不适合待在这里,先走了。”
“外面的人在找你。”顾钧卓目光更沉。
“那……冒昧一下,我可以进去躲一躲吗?”盛思晗指着房间尽头的起居室。
顾钧卓这才看向她,目光平静地阐述事实:“里面有一个秘密,你很想看?”
“不想。”盛思晗没有一点犹豫,探秘顶尖有钱人的秘密,那是嫌命长。
她帮人出头,也得先有命在,“可是我在这儿,记者会不会误会我跟顾先生……给顾先生造成困扰。”
“不会。”顾钧卓轻啜了口咖啡,他不会被困扰,至于会不会被误会,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盛小姐主持过综艺,应对记者应该没问题。怕传绯闻?为了你要保护的东西,这点付出,小意思了。”
盛思晗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手机:“顾先生请放心,我不会让他们有机会误会我们。”
不想被拍到
门口传来一声客气的问候,盛思晗噌地一下站起来,快速地走到墙边按下开关,先将室内的灯关了一半,之后迅速地坐到了屏风后面。
屏风后灯光昏黄,透过那远山秀水的雾色薄屏只能看到一道纤细玲珑的倩影,旗袍贴身勾勒出的线条仿若一道剪影。
那道剪影从古董架上取下一把琵琶,调音之后在琴凳上坐定,琵琶的凤颈和她纤长的玉颈、精致的面庞轮廓相映成几道优雅的弧度。
屏风上原本透着沉暮气息的山水因为这道剪影增添了一缕明媚,那流水般娴熟明快的旋律更是如被微风吹落的丝线,一丝一丝地飘落在室内。
顾钧卓来不及叫住她,眼前一花,就看到了这场视听盛宴,他索性靠坐在沙发上欣赏起来。
屏风后面的位子往日就是给演奏者准备的,只是那把琵琶虽然能弹,却是装饰用的,难得她能弹出如此水准。
顾钧卓目光深邃、难以捉摸,注意力全都在屏风后的人身上,没有留意到娱周刊的记者谭启发已经被林叔招待着坐到了他对面,还给他沏了一杯雀舌茶。
“谢谢顾先生款待,这是我的采访提纲。”
谭启发先双手递了两页提纲出去,后捧起茶杯喝了两口,之后便不禁眯了眼……好茶。
他不懂茶,但能品到当中金钱的味道!
他也不懂琵琶,可是屏风上柔美的身影只要他不是瞎子就懂得欣赏,猴赛雷,有钱人是这样欣赏音乐的!
谭启发努力拉回自己的注意力,他身为一名娱记,一个新人,撞了大运才被请上来,想做升班马,就得抓住眼前的机会,不能被不知名的靓女迷了眼。
顾氏新晋掌舵人顾钧卓年近三十,终身大事依然没有归属,近日传出已经退居幕后的顾氏现任董事长顾晏清逼婚长子,甚至放言顾钧卓成婚之日,就是他退位让贤之时,届时他会将整个顾氏交托给顾钧卓。
消息传出后,各路记者闻风而动,可是这些人追来追去,都只能逮着顾钧卓那些捕风捉影的感情史炒冷饭,只除了他谭启发。
经过长时间的蹲守,他谭大记者发现顾钧卓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来磐云一回,如此有规律,不像是商业往来,更像是密会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