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你陪我了。”梁诗尔抬眸看他,说道。
季泊辰愣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在她的眼神中,心口莫名空了一秒,“不用我陪你……你敢坐吗?”
梁诗尔道:“我敢啊,没有你,我也一样敢。”
季泊辰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舒服:“我不敢,你一个人坐,要是这个车脱轨了怎么办。”
“你神经啊,你在车就不会脱轨了?”
季泊辰把人又搂了过来,温声道:“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坐,车要是脱轨了,我们还能一起死。但要是只有你一个人在上面,我不得哭死了。”
梁诗尔脸上的表情淡了下来,她看着眼前半真半假说着玩笑话的男人,胸口的钝痛好似变成了尖锐刀尖翻搅时那般激烈的痛感,她用尽全力才忍了下来,露出一个浅笑。
“季泊辰,你还想跟我一起死呢?”
“当然,你是我老婆,我们不得同年同月同日死吗。”
“我才不会跟你同年同月同日死。”梁诗尔撮住他的胸口,“我要活得好好的。”
季泊辰捏住了她的手指,笑道:“我是说我们一起老,一起变成白花花的老头老太太的那种死,又不是真的现在就死。”
梁诗尔抽回手往前走去,低声说:“那我也不要。”
季泊辰被她丢在后面,小跑了两步才追上去:“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那怎么走了,过山车不坐了?”
“不坐了,又不是小孩,早没有以前的冲动了。”梁诗尔说,“要不去坐旋转木马吧,适合我们俩老年人。”
“你三十都还没到就老年人了?”
“再过几个月过了生日,就正式三十周岁了。”
“那也是小姑娘。”
“你少哄人。”
……
一个下午说说闹闹,玩了好几个项目,宛若曾经年少时的模样。
下午四点,他们在游乐园餐厅里歇下来,从餐厅窗户往外看,是这家游乐园最具代表性的一个项目,摩天轮。
它会在五点亮灯,坐到最高处的时候,可以俯瞰明海市盛景。所以他们在等待五点钟,前去重温十年前的那场摩天轮。
“等会我有话要问你。”
“现在怎么不问?”
“有些话当然要在有纪念意义的地方问了。”梁诗尔指了指摩天轮,“在那上面问才有意思。”
季泊辰道:“还有这种讲究?”
梁诗尔嗯了声:“仪式感。”
她想在爱意萌芽的地方,用这种刺伤两人的方式,给自己这十年一个完完整整的交代。
但季泊辰一无所知,他喝着手里的饮料,还在看手机。
突然,铃声响了。
梁诗尔侧眸看去,才瞄到一眼来电显示,季泊辰就已经拿起来侧过身,接通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