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顾钰琰靠近她,让她感到不安全。
他颓然坐下,良久起身离开,下车前回头扔下一句“别指望周文斌能来救你,我已派他前往渝州剿匪”,在一众侍卫惊诧的目光中上了掠影的背。
琰帝此时的狼狈让不明就里的那些禁尉军和御前侍卫对御驾中的女人莫名生了几分畏惧。
陈力驱马行在琰帝身侧,张张口,什么没敢说。
车上女人是主子心中不能剔除的一根刺,也是主子一辈子无法遗忘的伤痛。
无人能劝。
若汐坐在御车内仔细想着如何应对眼前事,她此时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招摇,总是惹来这么些麻烦事。
以前是废太子,现在是已登基为皇的顾钰琰。
可是,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呀!老老实实呆在南疆偏远地方远离这些人,可他们总是不能放过她!
若汐心中又升起了比窦娥还冤的冤屈感,看一眼窗外艳阳高照的冬日晴空,怎么就没飞雪?!
小斌被顾钰琰故意派往渝州,没个把月回不来,也就是她得撑过一个月被困在某个地方,独自面对顾钰琰的日子。
以她对顾钰琰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像前废太子那样让她闻软骨散后禁锢起来企图非礼,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不符合他的性格和身份。
那他会将自己关起来?
可是,他不能关自己一辈子呀!不对,他能关自己一辈子,只要小斌找不到自己,顾钰琰就能关她一辈子。
他的目的呢?关得了她的人关不了她的心,琰帝不会玩这么幼稚的深情把戏吧?
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过一个月,到时候等小斌现后来救。如果真是这样倒也不难,估计没这么简单。
当马车经过长乐街,过东直门进了皇宫大门,若汐还是惊住了。
琰帝竟然将她带到皇宫,他是何意思?究竟要干什么?
她一直以为,他会将自己关在皇家别苑,过个十天半个月的见一见,如此,她倒好应付。
可他却将她带进了皇宫,这是要日日盯着她的意思?
若汐苦恼地捂住脸,却又无计可施,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她从来没有这么心无成算,忐忑不安。
过了永乐巷就不能坐马车了,琰帝亲自过来扶她下马车,若汐侧身避过他伸过来的手自行跳下了车,被他送上御撵与他同坐,惊得路边跪着的宫人,低着的头总是忍不住抬起来偷瞄。
能与皇帝同撵而坐的人只能是皇后。
步撵停在凤仪宫前,若汐看了一眼那龙飞凤舞的殿匾,看向顾钰琰嘲笑道:“陛下这是要我住皇后才能住的凤仪宫?我倒无所谓,只怕明天早朝,陛下就该被那些大臣们的口水给淹死了。”
她说的是嘲讽话,但他看着她毫不做作的表情找到了曾经熟悉的感觉,竟然笑了起来,说:“无妨。”
伸手过来就要携她的手,她避过,警告道:“注意安全距离。”
这举动、这话让周围的内侍和宫娥们吓得齐刷刷跪倒一片,全都抖得连若汐也察觉到了,偏头看他,“在我印象中,你好像不是一个会迁怒的人。”
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在他心中激起千尺浪花,她还记得曾经的他是何等样的人,而她还是那个时时为他人着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