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新河的伤口还在滴血,土坑地面上已经滴了好几滴,苏苗用纱布轻轻擦拭了一下他的伤口,然后往伤口上喷了喷雾。
喷雾效果立竿见影,伤口很快止了血,苏苗又取了一块纱布附在上面,随后给他的手腕缠了一圈绷带,并打了个好看的蝴蝶结。
“好了。”
董新河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蝴蝶结,嘴角抽了一下,但并未吐槽。
此时的龟甲内已经看不到一滴血了,整块龟甲散发着颇为不详的血红色光芒。
苏苗又瞄了一眼井底,那个人还是趴在那里,只是看起来好像对井这一边很好奇,已经伸了一只手摸到了内壁上。
“还要多久?我感觉它随时可能会过来!”
董新河双手捧着龟甲,声音从牙缝中传出:“别催,快了!”
苏苗看他一眼,没有再打扰他,而是低着头继续盯着那个人看。
忽然,一阵怪风从天上吹来,顺着井口直灌而下,将井那一边的人的刘海吹开,露出了全脸。
苏苗浑身僵住,死死的盯着那个刘海重新挡住脸的人,非常想冲过去把它的刘海扒开仔细的看看那张脸。
为什么……为什么又会在阴门的那一边看见妈妈?!
因为有上一次的教训,苏苗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强行后退一步,不让自己多看一眼井底。
她靠在土坑边微微喘气,一只手抬起来抓着胸口,面色茫然。
第二次在阴门的那一边看见袁可莹的脸,她并没有像第一次那样失去理智,毕竟这一次的袁可莹形象和她记忆中相差太大,除了那张脸,就没有别的相似之处了。
真正的袁可莹从来不会让刘海长到可以遮住眼睛,更别说遮半张脸了,她也不会摆出那种小孩子一般的纯真表情,更不会穿那种看起来奇奇怪怪像是睡袍一样的外衣。
可下面的那个人不是妈妈又会是谁呢?她为什么会长着妈妈的脸?
苏苗觉得,要么是她刚才看错了,要么就是下面的那个鬼能迷惑人心,让人看见自己想看的人,然后把她拉下去做冤死鬼之类的。
凝神捧着龟甲念咒的董新河并没有注意到苏苗的异常,全部准备完毕之后,瞟了一眼井口,见苏苗没有站在那里,便右手一抬,将龟甲凹面向下,对准井口,猛地朝下一扣!
“嗬——封!”
董新河按着龟甲的手停在了井口位置便不能再继续向下,就好像那里有一层透明玻璃阻隔,龟甲悬停在井口正中间,红光大盛,上面的每一条裂纹都像活过来了一样开始蠕动,并从龟甲上脱离出来,延伸到了外面,很快就布满井口位置,就像在井口结了一张怪异的蜘蛛网,而中央的龟甲就是守在正中央的蜘蛛。
没了裂纹的龟甲通体晶莹,泛着血红色的微光,光芒一闪一闪,非常像呼吸的频率。
苏苗盯着董新河看了一会儿,发现红光的闪烁频率还真的和他的呼吸相吻合,有些急促。
按了一会儿,董新河轻轻松手,龟甲依旧好好地悬浮在井口,周围的纹路也将井口封的好好的,没有一个缺口。
“你再看看下面呢。”
苏苗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低头下望。
明明龟甲结出来的网是透明的,但先前能看见的井底景象已经全部消失了,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已经封死了?我什么都看不见。”
董新河大大松了口气:“到底是三叔公留下来的宝贝,确实很有效。你等我休息一会儿再在上面盖一层封印法阵以防万一,这个阴门就算彻底封上了。”
苏苗很想问为什么自己刚才能在井里看见去世的妈妈,但是又总觉得问董新河估计什么都问不出来,还不如回家之后给青云山打个电话咨询,于是换了个话题,询问那块龟甲。
“你问这块王八壳啊。”董新河稍微动了动左手腕,疼得龇牙咧嘴,“你听说过当年董篱帮长河大桥定桥墩的故事吗?”
“听过。”而且是前不久才听说的。
“三叔公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一处龟眠之地,据他自己所说,是他落水之后被一只大乌龟给救了,大乌龟把他拖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就离开了,他躺在原地休息了很久恢复体力,一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下不是鹅卵石,而是数不清的龟甲。
当时他刚学风水之术没有多久,只知道龟甲是风水术中很重要的材料,于是挑拣了一些看起来很好看的,而且比较好携带的揣进了包里。
落水的时候他的大包被水冲走了,只有一个腰包还在,容量很小,所以没带几块。
等他迷迷糊糊从那里离开之后,过了很久他才明白那几块龟甲的价值,再想回去找那个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这几块从龟眠之地带回的龟甲被他当做压箱底的宝贝,长河大桥用了一块,另外几次比较重要的工作用了几块,剩下的则在失踪前分给了董家几个喜欢的小辈。
我手里这块是在三叔公留下的笔记本的封底厚厚的硬纸壳里挖出来的,他在笔记里明说了,得到这本笔记的后人不能擅自挪用龟甲,如果要用,只能拿来封这口阴门井,不然一定会被他诅咒。”
说到这里,董新河就一脸肉疼的看着那块还在发光的龟甲:“要不然我怎么可能把这么宝贝的东西拿出来,还用在和我没有关系的店里。”
苏苗:“虽然店是我的,可这块地是国家的,你这是在为国家做事,这是积攒功德的好事,你得往好的方面想。”
董新河白了她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