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弦虽然也开心观众数刷刷往上涨,但这礼物分账没他份啊?磨着牙恨恨,改日一定要让钟恪这抠门多出点血。
正热闹开心之时,石屏匆匆来报,二公子和闵五郎到访。
厉弦没好气地甩下手头的肉串,暗骂这两个家伙倒是千里闻风的鼻子,好口福。
也不知这个点上门有甚么事。
上火
“长兄在上,弟有礼。”厉弢深深一躬与长兄见礼。他身形有些狼狈,鬓发凌乱,袍角也蹭了些泥水。
厉弦等他行足礼,这才懒洋洋地问道:“这是怎么了,到雪地里滚了一圈么?可别像你兄长这般贪吃好玩,不长进啊!”
“长兄说哪里的话,弟一向敬慕兄长,兄长您学而善用……”少年有些惶恐,期期艾艾想挤出句好话来,浓黑的剑眉都快拧成虫了。
“行了行了,”厉弦挥挥手不耐烦听他酸,转头问闵五郎,“我说,你怎么跟二郎一起来了?”他上上下下一打量,闵五还是一如既往地风骚烧包,倒是金光闪闪、干干净净,并无污糟。
闵茂那张瘦马脸泫然若泣,幽怨地冲着厉大公子直飞秋波:“阿弦你好狠的心,这许多日子都不见我,这是有了新欢抛却旧爱么?”他三角小眼瞪向站在一旁、双手抱臂于胸前的仲二,却被那冷漠如刀锋的眼神吓得脖子一缩,妈呀!当个贱奴还如此吓人,真正是虎倒威风在。
厉弦一阵恶寒,搂过闵五的脖子恶狠狠地命令:“说人话。”
闵五绽开一朵灿烂笑容,谄媚道:“阿弦,我这不是想去探望你么,也不知你伤势如何,阿姐说你近日不在府里,到这鸟不生蛋的庄子上蹲旬月了,小生就想着来瞧瞧,别让我家厉大公子淡出鸟来哇!”
他摇头晃脑,对月哀叹:“要知无有你的日子,当真天地变色,人生了无生趣。”
厉弦一巴掌拍到他后脑勺上,笑骂道:“你还小生,老得都出渣了!怎生如此滑舌,莫非近日里铜雀楼娇娇们的涎水吃多了?”下巴一指厉弢,又问:“怎么搭上老二的?”
“禀长兄……”厉弢抱拳一躬,又欲回话。
厉弦见他那和厉相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端正有礼、叽叽歪歪就一阵头痛,老大人他管不到,这个小的可得服他管,喝道:“你闭嘴!”
厉弢愕然,旋即闭紧嘴巴黯然恭敬地站在一旁。
闵五这便宜舅舅自是知他家的事,也见惯这兄弟两之间的相处,简直见怪不怪,要知厉府还有几个庶生的男女,阿弦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到眼里,大约连哪个是哪个都弄不清。
本朝承继汉末后的乱世而来,开国太祖又不是什么世家出身,对规矩礼仪就不太讲究。世家大族家风不同,庶子的地位也不一,规矩严厉者,子从母,奴婢贱妾所生子地位低下,甚至有为奴仆者;重视子息者,庶子有才德能力的,供给一如嫡系,取其繁衍开枝,强大家族之意;更多的则是以父亲的宠爱与母族势力为依,得到父亲的喜爱和培养则是重中之重。
厉弢母亲不过是个姬妾,以色争得厉相几分薄宠,才生下他来。但厉弢自小聪颖,开蒙之后更是屡得师长赞许,小小孩童苦学不辍,这才得了父亲的青眼,待他与其他庶子不同,前世甚至不及冠就早早给他取了字,以示嘉勉。及至渐渐长成,他更是强记博闻,端方有仪,以父亲为榜样,更被厉相带在身边严加管教,隐隐视作继承者,那自是处处挨嫡长兄的白眼,一点都不冤枉。
闵五也不管他们兄弟间的眼色,反正他只认定有钱又有趣的阿弦,至于厉弢这个便宜外甥,据说是有才有识的,厉相甚重那又如何?死活都说不到一块去,也沾不到半点腥,大家伙也不必彼此勉强了,他嫡姐还是厉相老婆呢!又如何?至于日后,切,操那份子心作甚,今日快活一日便是赚得一日,这世道战乱纷争不断,富贵也不知能长久几时,来日如何且再说。
他开口笑道:“我没遇着你,就索性兴起来你的庄子,牛车走到半道可遇见阿弢的车散了半架在路上,雪地上轮子打滑给摔了,这不就捎上他一齐来投奔你了。”
“那你来又是什么事啊?”厉弦有点不耐烦,这庄子附近也没什么好去处,总不见得老二冬日没事跑郦山来赏雪景吧?
“父亲大人命我来请长兄,长姐大婚在即,请兄长归府,届时送亲。”厉弢也知长兄不耐烦见他,简明扼要地说明来意,低眉顺眼地站到一边。
“知道了。看你们那样也没吃吧?算你们好狗运,庄子上正办烤炙宴……”
话都没说完,闵五已喜得眉毛都飞起来,竖着根食指哈哈大笑:“老远就见你庄上火光雄雄,又是香飘十里,吾指早就大动矣!”
贺七在公子爷调教之下,学会了多种去腥料理之法,又用上厉公子特制的味之精,配以精准的火候,鲜嫩的原料,那烤炙的滋味与平日所尝的,相距何止千里?
闵五本也是个好吃的,此刻踞了一桌闷头啃条大鹿腿,连脸都不舍得抬起一下,偶尔打个噎,灌上口米酒,又埋头苦造,竟是连说话的功夫都不舍得浪费。
厉弢倒是吃得斯文,但那速度一点也不慢,只见他温文而雅地举箸持刀,不知不觉半只鸡不见了踪影,吃到后来腆着肚子油光满嘴,竟是坐都坐不下来,赧然躲到一边。
[看着都觉得饿啊!这还是没孜然没辣椒的,要是配料十足,真是香飘万里呐!]
[中古时代物种传播没那么广啊,地球新大陆板块的东西,怎么传得到亚洲大陆?算算时间,还得一千多年以后才传过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