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恶意总是直白而不加掩饰,而大人,只会抱走小孩,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他一眼,然后道:“走走走别跟他玩。”
本以被粉饰太平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将景然淹没,当他回过神来时,电话已经被挂了。
“你是杂种。”
“你爸爸妈妈呢?为什么你没有爸爸妈妈?”
“你爸妈不要你了,真可怜。”
“没人教的小孩就是样子,我家里说不让我跟你玩。”
……
谢珩下班回家时,才发现景然没有坐在客厅玩游戏。
他换了身衣服,察觉到不对,看向蒋姨:“景然呢?”
蒋姨擦了擦手:“少爷接了一个电话后,就上楼了,饭都没吃。”
谢珩眸中一暗,推开景然的房门,才发现没开灯,景然坐在床里,把自己缩的小小的,见他来,微微抬脸,努力挂了一个笑。
像是被抛弃,却还努力讨好人类的漂亮猫猫。
谢珩心尖蓦地一疼,走上前,他没见过这样的景然,坐在一旁,握住了景然的手腕:“怎么了?”
景然却道:“没怎么。”
“那怎么不下去吃饭?”
景然垂着眼:“没胃口。”
谢珩轻轻捏了捏他的手。
景然抬起脸,看着他英挺冷峻的侧脸,却被室外昏暗的灯光打上了一层温柔的阴影。
他闷声:“今天给你发的屁股拉花,可爱吗?”
谢珩平静:“可爱。”
景然乐了两声:“我也觉得可爱。”
但下一瞬,他却被谢珩扣在怀里:“……不开心话,不用逼自己笑。”
一瞬间,景然喉间有些涩,缓慢地抓紧了谢珩衣服,轻声:“……没有不开心。”
只是,有点伤心。
他捏着谢珩衣服,纵容自己把脸埋进这安心的冷香。
就这一次。
他从未如此清晰地听见过自己的心跳声。
东城项目顺利开工,作为合作人,自然要聚一聚。
自从上次的电话事件,景然觉得自己谢珩的距离好像又缩小了一点点。
期间渣爸渣妈和他又打过一次电话,是求他放过他们,他们现在被人举办非法滞留,身上又没钱,已经走投无路,只能打黑工。
景然觉得莫名其妙,他明明什么都没干。
然后顺手把这个号码拉黑。
他又翻出来之前穿过的那件藏蓝色暗纹衬衣,谢珩走过来,骨节分明地长指伸进他的前襟,往上提了提。
景然:“现在不冷了,穿它正好。”
“……”谢珩未到嘴边的话只能咽了回去。
随即道:“晚上降温,着凉了就打针。”
景然的脑袋耷拉下去。
复又眼睛亮亮道:“你刚才押韵了耶。”
“……”谢珩,“别转移话题。”
景然只得退而求其次,穿了另一身一样漂亮,但是领口很小的衬衣。
他晃了晃脑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