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看来是我多心了。”厉沉舟说得坦荡,目光移至沈清越,“许久不见,不如沈二少一起吃?”
“不了。”男人目光像是嘶嘶吐信的冷血动物,让人如芒在背,沈清越赶紧拒绝,“厉总,我还有些要事情处理,就先走了。”
说完,匆匆告退。
纪眠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意识到现在挡枪的没了,连忙对着厉沉舟甜甜一笑:“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拿?”
厉沉舟看着他,没有开口,眼底压着点不虞。
血液中沸腾着莫名的失控,在此刻逐渐平复。
——是一种这是我的所有物的感觉。
像是小时候,他喜欢的飞机模型被别人抢去,那种争夺的冲动,带着暴戾与失控。
不过,仅仅是一瞬罢了。
而纪眠是他的吗?
很显然,并不是。
眼前青年笑得温软,好像无公害的小动物,一举一动像是一块通透的玉石,让人一眼就望到底。
但无论是背后的目的,还是身上变化的谜团,无一不彰显着危险。
厉沉舟轻嗤,像是自嘲,陪人演演戏,倒像是把自己演进去了。
他轻捻指尖,平静道:“我们一起去。”
吃过饭,他们一同上楼。
闹了这么一通,时间已经指到五点,蓝城在北方,深秋的北方,五点的天,已是黑沉沉的一片。
纪眠用遥控器打开整面落地窗前的薄纱,沉沉夜空映在眼前,厉沉舟进门后就去了浴室,此刻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纪眠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瘫成一条猫猫虫。
他觉得厉沉舟是生气了。
具体可以表现为:说话更少,笑容增多,笑起来不像是个好人,像个变态。
别人笑是心情好,厉沉舟笑是要发火。
纪眠暗暗嘀咕,在沙发上滚来滚去。
他又不是个傻子,仔细想想就明白,厉沉舟生气是因为他。
这是一种类似于“吃醋”的情绪。
但不是源于喜欢,而是源于占有欲。
像这种心思深沉,心眼子当饭吃的人,占有欲肯定比普通人强几倍,要不然就说霸总是强制爱高危职业呢。
平时管理公司,日常管理佣人,在哪里都说一不二,肯定占有欲极强。
哄男人,纪眠是不会的。
但哄小孩,纪眠是会的。
客户生气,不得不哄。
而且……他还有任务要完成呢。
于是,等厉沉舟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时,便见到纪眠规规矩矩地坐在床边,见到自己,站起身,眼前一亮,又复而垂眸,想了想,小声说:“你还生气吗?”
生气?
厉沉舟淡淡:“你为什么这么想?”
“你别生气啦。”纪眠回忆着哄自己邻居家小弟弟的经历,“这事是我错了。”
“错在哪?”
嘿。
纪眠稍微卡了下壳,错在哪,错在哪不知道。
他吭哧了一下:“嗯……错在不应该和他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