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人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金樱子没有像她以往那样乘胜追击,反而是看向了祝行路,在得到一个肯定的眼神后,金樱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冷笑一声道:“你们都说丞相忠心,他若是忠心的话,我在丞相府内看到的龙袍算什么?你们可不要说龙袍是丞相送给皇上的贺礼这种离谱的话,不然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叫百姓们都看你们的笑话!”
“胡说八道!”沈逸明被金樱子信口雌黄的话气的直发抖,毕竟若真在他的府上发现了龙袍,那他这次是真的在劫难逃。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陛下一搜便知!”金樱子看向了李杌,话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有了前面的种种铺垫,此刻的沈逸明让他们搜也不是,不搜也不是。
见他沉默,祝行路开口道:“丞相大人闭口不言是不是真的怕搜出来些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逸明不想让他们搜也得搜,他朝着李杌所在的方向,重重的磕了个头,道:“请陛下派人搜查丞相府,还臣一个清白!”
事到如今,沈逸明只能赌,赌李杌是在诈他。
“好,还是丞相有魄力,”李杌道,“刘一,带着这女子去查,让她给你指明方向,若是她指不出龙袍所在之地,就地格杀!”
“是!”刘一领命,带着金樱子往丞相府内走去。
由于金樱子身上有伤,祝行路给她披的袍子又过于宽大,她披在身上像是穿了盔甲一般,让她走的有些慢,不过她的步伐十分坚定,好似她百分百掌握了丞相谋反的证据似的。
看她这般,沈逸明心里咯噔一声,顿觉大事不妙,可他对丞相府也算是严密把控,实在想不到有谁能潜入府内栽赃陷害他。
难不成他们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变出一件龙袍来?
想到此,沈逸明慌乱的心安稳了一些,气势也有了些许的变化。
朝廷的官员最擅察言观色,见状又有人上前开口:“陛下,祝……祝行路虽是高曲之弟子,但他、他……”
这人想说祝行路淫乱后宫,风评甚差,是不可信之人,结果他话都没说完,单单只是提到了祝行路,李杌便用一种寒凉至极的眼神看向了他,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杀意,看的开口的人顿时闭上了嘴,额间冷汗直冒。
不得不说,朝廷中的官员都是人精,他们虽然欺上瞒下玩弄权术,但他们是怕李杌的,这听起来十分矛盾,可站在他们的角度上,却又显得十分合理。
他们不怕李杌不怕在他们的势力足够庞大,李杌登基的时间不长,之前作为皇子的时候又不被人看好,导致手里没什么能用的人,以至于想查他们都查不到,所以他们不怕。
他们怕李杌是怕李杌在他们面前的时候,这是因为李杌在刚登基的时候给他们狠狠的上了一课。
李杌刚刚登基时,看他不顺眼的人甚多,甚至有官员在朝堂之上公然挑衅,甚是嚣张。
李杌是怎么应对的呢?他挑衅了回去,引得那位官员对他说了不敬之语,然后他在朝堂之上,当着所以朝臣的面,提剑将人斩了。
并且斩的有理有据,对皇室不敬,是为大罪,诛九族。
当然,他没有做绝,留下了那位官员的家人,用他的话说他是网开一面,是皇室的仁慈,自此以后无论这些人私底下做什么,最起码当着李杌的面都是恭恭敬敬的。
李杌的黑脸成功的让丞相府外的众人安静下来,深秋的风凉的刺骨,不少年龄大的已跪不住,向一旁歪去。
李杌没有看他们,他的目光始终落在祝行路身上。
祝行路的外袍给了金樱子,他里面穿的单薄,风将他的发丝刮的凌乱,他本该在霜寒的夜里瑟瑟发抖,可是他不仅没有,甚至跪的笔直,如同山上的劲松。
李杌忽的有些难受,他认识的祝行路本该自由随性的游走在俗世之间,而不是长在山头的树,看着终日不变的天空。
他应该笑着当一名过客,在热闹非凡的街道上穿行,怎能留在这金碧辉煌的囹圄之中,与他一起身不由己呢?
他要放他走吗?
这个问题一出瞬间就有了答案。
李杌放不开手。
他离不开祝行路,就如同鱼儿不能失去水,鸟儿不能失去天空。
人在思考时,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李杌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刘一便带着金樱子从丞相府内出来了,而他的手上还捧着一团明黄色的东西。
四方之笼(十一)
刘一一到丞相府门口,便双手拉开使劲一抖,将手中那团明黄色展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只见扎眼的黄色衣服上用金线绣着五爪金龙。
至此,话已经不必多说,原本还替沈逸明说话的官员,立刻低头离得远远的,好似刚刚开口的不是他们似的。
沈逸明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惊呼道:“不可能!”
“沈逸明!”德忠张口替李杌大声呵斥道,“如今人证物证具在,你还不认罪!”
“臣冤枉!”沈逸明大声喊道,“这分明是有人诬陷与臣!”
听到沈逸明还在喊冤,李杌不怒反笑,他的声音甚至变得轻柔起来:“的确,就此定下丞相的罪名过于草率,这样吧,先将丞相羁押至大牢,待查清此事后再发落,众位爱卿可有异议?”
李杌的态度太过奇怪,一时之间竟然没人敢应声,就在众人觉得此事就此尘埃落定之时,忽的一个粗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臣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