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王正志先是大喜,然后表情便变得狐疑起来,“高曲老师是怎么知道我的事情的?我王正志还是多少有点儿自知之明的,我可没有有名到高曲老师给我写信的份儿上。”
“您别这么说,世间上的事儿多少讲究个缘分,您瞧,您与高曲老师就是有缘分,他是偶遇了一位游历者,那位游历者碰巧来过龙南镇,听闻了王员外您的事迹,万分钦佩,在后来见到高曲老师后便向高曲老师讲了您的所作所为,高曲老师对您称赞有加,直说这世间有如此高风亮节之人真乃大熹之幸啊!随即修书一封给我,让我务必与您结识。”
祝行路说了这么长一大段,连眼睛都没眨一下,真诚的要命,就好似确有其事似的。
或许是祝行路演的太像,王正志的疑虑抵消了大半,不过由于他对祝行路和龙子穆的印象并不好,所以依然保持着怀疑的态度:“这些事情皆出自你口,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一面之词?”
祝行路早就料到王正志会这么说,于是他拿出来早已准备好的书信递给了王正志:“我知道我与子穆得罪了王员外,但这的确是高曲先生的来信,若是您不信的话,您大可以去寻人鉴定一番,看看这是否是高曲先生的字迹。”
看着祝行路信誓旦旦的样子,王正志也动摇了,接过信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祝行路怕王正志看出什么端倪,并没有在信中直截了当的说殉葬不好,而是借着高曲先生的口吻讲了一个故事,说的是曾经有位帝王非常宠爱一位妃子,生前便说就算死了也要这位妃子陪葬,然而妃子得知了这件事情之后终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帝王这才意识到让妃子陪葬并不是对她的爱,而是一种折磨一种迫害,最后帝王在自责与愧疚之中过完了后半辈子。
在讲述完这个故事之后,祝行路还以高曲的口吻对此事做出了评价,认为殉葬之事,非君子所为,是罔顾人伦,是败坏德行。
当时龙子穆在看祝行路伪造信时便看的暗暗心惊,祝行路不仅字写得跟高曲老先生一模一样,甚至连高曲先生的口吻都学了个十成十,令龙子穆开始好奇,祝行路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怎么自己在京中之时没有听说过他。
果不其然,王正志在看完信后就信了大半,顿时喜上眉梢,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很激动。
在这时,祝行路又开口了:“其实在下此次前来并非有这一件事,还有另一件事希望王员外成全。”
“我就知道你们这次回来绝对不会光有好事。”王正志冷哼一声,不过他现在的心情属实不错,也不算生气,反而道,“什么事说来听听。”
祝行路表情不变,仍然是一副笑眯眯好脾气的样子:“这次还真不如王员外所想,在下这件事依然是一件喜事。”
王正志看了祝行路一眼,一副摆明了不信的样子。
“不知王员外可知当初与高曲老师同名的徐璋徐老先生?”祝行路问道。
“当然……知道了。”王正志说话的时候有些心虚,看上去并不是很了解这件事。
“徐璋老先生就在离龙南镇不远的岐城,他也听闻了王员外您的事,而且还说要来参加您夫婿的葬礼!”
“那可真是太好了!”王正志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喜出望外的神情,“那我可要好好准备准备,小丁!去跟管事的说,我夫婿的葬礼,再往上加一个规格!”
“且慢,”祝行路道,“王员外,岐城虽离龙南镇不远,但也需要两日的路程,再加上徐老先生年龄大了,受不了舟车劳顿,过来的路程还要翻倍,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问问王员外,咱们葬礼的时日能不能推迟几天,等着徐老先生过来,再选个吉日大办特办?”
不提推迟葬礼的事儿还好,一提推迟葬礼的事儿王正志的神色就变得不好看起来:“我就知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什么高曲老师的信,什么徐璋老先生,都是你编的吧!”
祝行路就怕王正志不信他,毕竟他们之前就因为他让王问雁殉情的问题与王正志产生过争执,不过对于这件事祝行路也同样很有底气,因为信不会查出什么问题,徐德璋要来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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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祝行路道:“王员外要是不信高曲老师的信自然可以拿着信去验,要是不相信徐璋老先生会来,那就继续按照原计划举行葬礼,等到时候徐璋老先生前来拜访,您亲自跟他解释就好,至于徐璋老先生到时候会说些什么,那就不是我们所能知道的了。”
王正志到底算不上是个聪明人,根本没有想到徐德璋作为同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根本不会说他什么这件事,而是觉得自己没等到他来就举行了葬礼,不给对方面子,对方出去说他有辱名节了该怎么办。
顿时,王正志的表情变得愁苦起来:“那……可是,可是我请帖都送出去了,旁人还好,官家我都送了,这要是突然改时间,不太好吧?”
祝行路等的就是王正志这句话:“王员外不必担心,您瞧,今日与我们一起来的是知府大人的人,我们就是怕您已经送了帖子不好改时间,专门寻了他们一起来,叫他们派人去与县太爷说上一说,想必县太爷也不会怪罪。”
祝行路的这套说辞是他想了许久才想好的,如此一来,他们所来的每一个人做的每一件事都合理起来,只要能够拖到徐德璋老先生来,事情就会出现转机,王正志这么在乎名声的人,想来也不会与徐德璋老先生背道而驰。